洞庭湖水寇寇首杨么,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立称王,公然挑衅朝廷威信。以高宗为首的南宋君臣,自然是怒发冲冠,气愤难平。这天朝议的结果,依旧和原来历史上一样,任命了王燮总管剿匪事宜。
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员眼里,洞庭湖杨么之流,不过乌合之众,等朝廷天军一到,还不是作鸟兽散?因此赵构任命了王燮主持剿匪,散朝之后,那些官员们立即都面现自信之态,三三二二闲谈着,走出大殿回各自值房。刘朗的心里,却是暗叹一声,他知道原来历史上,也正是这位王燮大人,把几万大军都送进洞庭湖,喂了鱼鳖,连自己都差点丧命于此。
“刘侍制,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到老夫值房坐坐如何?”走在一旁,也准备回值房的西府相公张浚,一直在不时打量着刘朗,见他与众不同的面露犹疑之色,略一沉吟,走过去说道。
“啊,张相,下官见过张相,谨遵张相吩咐!”正在沉思的刘朗被张浚的喊声,惊醒过来,急忙见礼答应。
刘朗跟随张浚身后,来到了枢密院张浚的值房,张浚招呼他坐定,随即下人送上茶水。
约略浅饮几口茶后,张浚说道:“永明,自圣上任命王燮主持洞庭湖水寇的剿抚事宜后,老夫见你一直面现犹疑之态,有何不妥之处,可否明言?”
“张相,说实在的,下官对王大人能否取得剿抚胜利,有些怀疑。正如张相所说,王大人性格偏激进,不善变通,让王大人主持此事,恐怕他的策略重在剿上,而会轻视抚的一面。洞庭湖水寇虽然内部不稳,但若是朝廷大军无差别的征剿,必然逼使他们一致对外。”
刘朗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又说道:“洞庭湖水网复杂,水贼们久据此湖,熟识水道,再者沿湖民众也因长期受水寇蛊惑,民心向贼。如此,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朝廷一边,王大人又不善水战,荆湖水师车船楼船偏小,人数也不足。若是再不善用以贼制贼的策略,下官担心结局难料呀!”
“永明一心为国,老夫深感敬佩!老夫会紧密关注事态发展,督促王大人运用永明之策。”张浚听完刘朗的讲述,也是暗叹一声,但还是宽慰他道。
“张相过奖了,下官能有今日,还得感谢张相举荐之恩!”刘朗急忙起身施礼道。
“这都是圣上慧眼识才,老夫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而已,永明的才干也没有辱没圣上的隆恩,屡进善策!老夫为朝廷又得一良臣,而倍感欣慰,还望永明继续用心为朝廷效力!”张浚一拂胡须,微笑地说。
“多谢张相夸奖,下官一定谨记张相教诲!”刘朗躬身说道。
刘朗从张浚值房出来,心思也就放下了。洞庭湖水寇无论能否剿灭,他纵然有心也是使不上力的,干好自己手头上的活,才是主要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四月下旬。这天,刘朗正在临安水师检阅水兵的训练,下面值勤的军士,上前禀报,说火器坊管事周工求见。他心中一动,急忙吩咐把人带到水师衙门候见。
刘朗对张宾等人交代几句,就转身回了水师衙门。见周工正在门口等候,连忙招呼他随自己来到了后堂。
“周管事,你来见本官所为何事?”刘朗招呼周工坐下,喝口茶水后,问道。
“禀大人,老奴按照大人的布置,已经试制成功了一批地‘雷,经过试验,完成符合了大人的要求。现在火器坊已经批量生产了一些,等候大人处置。火器坊也对轰天雷等老式武器,进行了改进,威力明显提高了。另外,老奴等运用新式火药,采用大人的方法,对山石进行了爆破实验,也取得了成功。”周工兴奋地向刘朗汇报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业绩。
“好好,周管事,你们干得好!本官明天即上奏圣上,请求朝廷派人鉴定,一旦鉴定合用,朝廷一定会嘉奖你们的!周管事,你回去之后,选择好一处合适实验场地,安排新火器的试验,便于朝廷官员验证。”刘朗听说火器取得了初步成果,也非常高兴地吩咐道。
“周管事,火枪和火炮的研制进展如何?”刘朗又问道。
“禀大人,主要是铁的材质不合格,初步试制出的几根管子,按照大人的指示,放火药试验后就炸膛了。”周工有些失望地说道。
“材质问题,本官也知道,目前还没有很好的方法解决,朝廷恐怕也不会在这方面加大投入。这事先放放,本官会想办法的。火绳枪以及更高要求的燧发枪,以研制并掌握制造工艺为主,今后一旦解决了材质问题,就能立马开工制造。当然,若能寻到合用的材料,也可以先试制几杆出来。目前当务之急,以研制火炮为主,可以采用青铜铸管。”刘朗沉吟片刻,对周工说道。
“老奴遵命!”周工躬身答道。
“本官再次强调一下,火枪火炮的研制,必须保持绝对机密,就是本监内官员询问,也不可轻易泄露。本官交给你的那些图纸,记住后就立即毁掉!”刘朗严肃地对周工说道。
“大人放心,老奴一定谨记在心!”周工也庄重地答道。
“好,本官信得过你!好好干,本官绝不会亏待你的!”刘朗拍拍周工的肩膀,欣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