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男人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缓慢摩挲。
时越的体温向来比正常人偏低,哪怕如今这么热的天气,他的手依然如冰块一样。
她被冰得眼睫毛微颤,心知装昏已被识破,索性睁开眼,可入眼,却是时越骤然放大的脸。
他捧住她的脸,撬开她的唇齿,近乎蛮横的掠夺。
宋一念狠狠咬下去,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来,但时越却没有松开她,依靠居高临下的优势,逼着她咽下他的血。
宋一念恨得眼睛都红了,抬手死死捏住他左腰侧——那是弟弟被撞身亡那天,她被强制带回时家。
时越抱着她,第一次跟她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弟弟死了!被他撞死的!就在她的眼前!
她恨极了,抓起水果刀就要和他同归于尽,可眼底的水雾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失去准头,最后只割伤了他的腰。
伤口很深,血流如注,可他没叫人,就那么站着,眼底的光一如既往的偏执疯狂,他问:“念念,一刀够吗?不够你再划,只要你别跑,只要留我一条命,要划多少刀才能消你心头之恨我都认。”
十二年的隐忍,弟弟的一条命,所有的一切全都爆发了,她尖叫质问,握着染血的水果刀,却怎么也刺不下去第二刀。
最后她拿着手机,开始录音,质问他是不是撞死了宋一书。
他很配合,哪怕失血过多,脸色白得吓人,甚至开始站立不稳,可还是如实回答她的一切问题。
如果不是时夫人担心出事拿钥匙开门进来,说不定时越那天就失血过多死了。
后来时越还是晕了,晕倒前,他对她伸手:“念念,过来。”
她没过去,时家乱成一团,没人顾得上她。
大概她在时家十年如一日的逆来顺受给了他们错觉,认为她不会跑,所以没人看守她,她趁着时越晕倒跑出时家,直到遇见沈听澜。
她不见了,时越肯定不会配合治疗的,再加上他这么久没现身,必然是被看管得极严。
时越这人,天生反骨,这么羁押着他,他肯配合才怪。
所以哪怕离开他已经有将近二十天,可宋一念笃定,他的伤口肯定反反复复治疗过多次,还没好全。
她下了狠手往他伤口上撒盐,果然听得时越闷哼一声,稍微松开她。
左手往后扣住她下死手的手,右手撑在病床上稳住身体。
时越微微起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宋一念,眼底幽深黑湛,他唤她,缱绻至极:“念念……”
话未落,胸口陡然传来剧痛。
是宋一念抓着匕首狠狠刺向他的胸膛。
时越天生冷白皮,五官不算多精致,最多只是清秀,但是他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实在太特别,是极具东方特色的丹凤眼,狭长且深邃。
他专心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眼底便全是神情。
哪怕被宋一念刺中心口,他依然面不改色。
他说:“念念,你刺歪了,我的心脏比正常人略偏左,这样我还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