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义运起“涅槃功”,从丹田提气到嗓口声道,一股充沛雄浑的吼声发出,满山都是回声在激荡,树林中的鸟雀纷纷惊起,逃飞向远方。
韩英姿目瞪口呆地看着钟义,心说这弟弟是练美声的么?在首都剧场表演的外国男高音歌唱家也没这么厉害啊!
余音袅袅,将绝未绝之际,未等韩英姿说话表示赞叹,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小姐,我可找到你了。”
钟义和韩英姿转头望去,一个青年男子奔跑纵跃而来,身手很是矫健,一转眼,已经到了两个人的身前。
钟义皱了皱眉,心想这“小姐”的称呼,不是只有地主和资本家的家庭里才有的吗?社会主义新中国成立以来,学校里的称谓只有“老师”和“同学”,社会上的称谓就只有“同志”了,当然也有称“师傅”的,可是这“小姐”的称谓,在钟义成长的17年里从未听见过。当下他心中对这一男一女就产生了反感。
其实这也难怪钟义,他本是生长在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他的养父钟立坤身背“臭老九”的帽子好多年,直到“******”被打倒之后才逐渐有了社会地位,在这样的家庭成长起来,钟义所经历的生活环境,与韩英姿这样成长于华夏首善之地的红三代子弟截然不同,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于勇对韩英姿的称呼了。
钟义的养父钟立坤目前是东泉市秦城铁厂的高级工程师,被厂长倚为左膀右臂,在生产和经营的工作中说一不二。厂长因为器重钟立坤,在去年还批了两千吨生铁的条子给秦城第二中学,交换条件就是送钟义进入秦城二中就读。
也正是因为如此,钟义在秦城二中学校内外多次打架斗殴都没有被校方开除,而校方更没有把钟义交给警方处理,否则在当时如火如荼的“严打”大环境下,钟义早就该被从重从快地判成少年犯了。
古语云“道不同不相与谋”,钟义此时就是这样认为的,心中对韩于二人有了看法,原本冷峻的脸上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他甚至懒得再对韩英姿道别,扭头就想离去。
“小伙子不错啊,练过是吧?”一只手搭在了钟义的肩头。
钟义的身躯骤然绷紧,他停在了当地,然后缓缓转过身,并没有理会肩头上的那只手,凝视着于勇的脸,道:“我练过没练过,和你有关系么?”
“哟嗬,脾气还不小,我是觉得刚才你那一嗓子不简单,怎么样,跟我练练?”于勇手上暗暗增加了几分力道,等待着钟义出招挣脱。
“我没兴趣,麻烦你把手拿开。”钟义感受到了肩头传来的力道,看不出这于勇个头不高,身手灵活不说,这力道也是很强。
“于哥,你干什么?他刚才可是救了我的命!你放开他!”韩英姿在一旁有些急切。
于勇来到的同时就注意到了韩英姿那有些狼狈的连衣裙,上面有一些泥土的痕迹不说,有的地方刮出了一些口子,若不是把他喊来的人是这个男孩,他立马就会认定这个男孩想要非礼韩英姿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任由男孩离开,总要了解一下过程不是么?
此刻于勇听到了韩英姿的话,心中稍一犹豫,手上的力道就减了许多,毕竟是主仆关系,继续抓着这个少年不放,虽然是一片护住之意,但终究是违反了主子的意愿。
于勇正待放手时,钟义却又不干了,怎么着?你放手是美女的指令啊?那如果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等于是被女人救了一样?这多没面子啊!
正是基于这个想法,所以钟义突然说道:“好!我就跟你练练,你小心点,我要出拳了。”话音刚落,不顾于勇的一脸愕然,一个马步冲拳就击向了于勇的胸口。
“哎吆喂……”于勇没想到自己已经想要放手了,对方却来劲儿了,此时他的左手还搭在钟义的肩头,想要收回击出是来不及了,而如果想要原状发力擒拿的话,就无法应付对方这一记冲拳了,因此他怪叫一声,打算用右手从上往左下拍击钟义的胳膊,这样就可以消去这记冲拳的力道,然后更可以顺势进右腿,辅以左手的擒拿,妥妥的就是一个过肩摔。
所以于勇下一句准备说的话就是“……你先摔一跤再说吧。”
然而,事实是,于勇的后半句话彻底胎死在他的肚子里,一切的预想都是浮云,计划总是不如变化,行云流水的过肩摔的前提,就是他的那一下拍击,有搏击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种从侧面的拍击可以用很小的力量改变对手直拳的方向,这原本就是很简单的事。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于勇却失败了。
钟义的小臂仅仅是向下位移了一点,却没有如同于勇的预计那样偏出有效击打范围,带着“涅槃功”内力的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于勇的小腹之上。
于勇只觉得腹中如刀搅一般,眼前金星乱舞,一个屁墩就坐了下去。
“承让!再会……”远去的钟义向身后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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