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陀山要被放回来了,就是从那个看起来小小的“八荒**”里,很快就要统统变回来。
看着它越升越高直到几乎看不见才停下来,孤零零又坚定不移地停在那里,钱朵朵忽然觉得非常不可思异,难以想象等会就会从它里面将整个浮陀山变出来。她不是没有亲眼见过“八荒**”将物事如包饺子一样吞将进去的情况,可之前最大也不过像滚滚那般的皮球身子,如航母似的浮陀山也能被“装”进去她在潜意识上总还是接受不过来。
此时正是晨曦将晓未晓之时,天地仿是一片朦胧未开的混沌之象,飞至云层之上的他们置身在这无边苍茫如一叶孤舟。听着耳边“啸啸”风声,脚下不踏实地四处无所依傍,虽有柳青媚这个未来师娘在身旁相伴仍令钱朵朵不免生出如无线风筝般的飘零无依之感。
随着那个像蕴藏着无限能力将要冲体而破的“八荒**”在眼前远方停下来的那一刻,钱朵朵忽然又涌起一阵强烈的心神不安。此时逐阳木已经完全失了制衡,又被未来师娘那“八荒**”困了这些天内外相冲,浮陀山上的情况肯定远比她当日所见还要严重。逐阳木本就威力通天又是积力许久,待会放出来的时候必定如暴洪缺堤激浪拍岸,其势必不可挡。万一其中出了点差子,身在其中的浮陀山乃至整个羽飞门也必难幸免,一准落个挫骨扬灰灰飞湮灭的下场。
若真不小心满门忠烈,那她可不就成了沧海遗孤!钱朵朵直到这一刻才忽然真正意识到自己即将经历一个如此重要的时刻,重要到足以决定整个羽飞门上下的平安和自己以后的安身立足,她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真的有个好歹她会变成怎么样。这会儿她总算能体会滚滚当初睁眼看到自己就喊娘地心情,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她来到这世界后便由羽飞门“接管”。其中有过不满也好,试过抱怨也罢,却不能否认“羽飞门”三个字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代替的符号。
想到这不由忐忑地看了看蓄势待发的小师叔。又回头紧张注视着柳青媚,只见她双目微合敛神聚气正做着最后地准备偌大一座浮陀山再加上气势汹汹的逐阳木毕竟不同一般,自然不能等闲视之,一时在场三人均无一声半语,空旷无边的浩瀚天空只余阵阵风声。
正是汗湿渐重紧张到了极点之间,高悬于空已有有一阵子的“八荒**”就这么在他们的注视下慢慢有了动静,竟是如吹起的气球一样眼看着见风就长。“八荒**”表层的枝蔓藤萝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坚韧地物事。愣是无限延伸仍是层层叠叠千丝万缕不见稍减。顷刻之间已是大若洪钟。接着其势更是越演越烈一发不收拾,不到一会儿。已呈群山之巨。
大概便是一柱香地时间,整个被包裹住的浮陀山轮廓已完成无缺地呈现在他们眼前,只是外面仍旧是枝繁叶茂地黑金之物萦绕密布。兼之内里逐阳木发出的滔天金光被困住不得出,以至整个山体几乎都被其所盖流光溢彩光华不绝,无数夺目金光在内里耀而不灼。骤眼看去便象是既象自九天之上坠落人间的通天火球,又象被无形巨手高高地托于空中的巨形竹编灯笼,总的是照得万里云海金华璀灿如天人临世。若是让下面不明真相地平头老百姓看到蛛丝蚂迹,恐怕便要将之当成天降异象,说不准还会为此附言酌会一番祸福之事。
好一幕红日出海般的壮观景象,而且还是靠得如此之近,仿佛伸手即及,一切如梦亦如幻。
有那么一刹那间的出神,钱朵朵只觉自己似乎已来到琉漓仙境无忧之地。再不粘半分世俗气息。
若不是在场之人通晓内情。几乎就要为眼前这一幕美丽得几近震撼的场面从心底感到陶醉,但正因为知道情由明了这一场盛世璀灿内里可能蕴含的危机。所以眼前之景越是极盛越是不敢稍有松懈。
还没等钱朵朵消化完这一幕,紧接着便看见那层层迭迭的“八荒**”上面忽然慢慢展了开来,就像那盛夏里处开的花苞,一片片一瓣瓣,慢悠悠摇晃晃地缓缓松开着对里面物事的束缚。正如千里之堤溃于一蚁,这几乎坚不可摧的无敌宝贝才刚一松懈,就是那么一个小小地缺口刚刚一打开,一道道冲天金光便在同一瞬间自内里破壳而出,带着势不可挡地劲头冲破厚厚的云层直上天际。若不是知道此物乃上古所造,钱朵朵几乎就以为自己亲眼目睹了原子弹爆炸地壮观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