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也透着病态的苍白,脸上的皱纹也似是又深了几分。
扶着他起身的士兵更是能真切感受到,大巫的手心都是冰凉的,根本没有睡了半宿该有的热乎劲儿。
大巫对自己的身体也心中有数。
他知道,自己只怕时日无多了。
他活到这把年纪,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
但唯一放不下的,唯一为之心心念念的,便是**国的国运。
最近越发严峻的形势,让大巫心中不安的感觉又强烈了几分。
他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更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结果是他一步步造成的。
现在,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一切都尚未有论断,谁能知道最后的结局如何呢?
大巫半靠着坐好,这才看向那个探子,开口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嘶哑。
“什么事?”
那探子当即就把自己收到的秘信恭敬递上,“属下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当即就第一时间给您送来了,请大巫过目。”
大巫闻言,眸光当即就亮了几分。
那封秘信被递到了他的手中,他将蜂蜡检查了一番,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
打开之后,便看到了约定的标记。
这标记的存在,便是为了甄别这封信究竟是不是卓安烺传来的。
标记对得上。
但除了标记以外,那张不算大的纸条却是空白一片,没有半个多余的字迹。
但大巫也并未露出惊愕之色,而是开口吩咐士兵去帮他把某个匣子取来,他从那匣子中取出了一瓶什么东西,撒在了纸条上,那纸条上的字迹便慢慢浮现了出来。
连这般传信的秘法都没有任何出入,大巫对这封信的真实度便不再生疑,他这才认真地看起信来。
看罢之后,大巫的面色当即又是一变。
显然,这上面的内容十分不简单,不然,也不可能让大巫露出这般骇然神色来。
不论是那个探子,还是那位扶着大巫的士兵,都不敢轻易开口。
那名士兵更是避嫌般地错开了视线,并不敢随意窥探。
大巫捏着那张纸条,还在暗暗消化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就有人毫不客气地直接掀起帘子奔了进来。
来人正是卓安昱。
他住在大巫的隔壁,最近也一直辗传反侧难以成眠,方才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大半夜的还有人给大巫传消息,那定然不是什么寻常消息。
卓安昱想到了兴陵城里的卓安烺,当即就按捺不住,穿了衣裳就奔了过来。
“大巫,是不是兴陵城里有消息了?”
卓安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带起了一阵冷风,大巫被冷风一呛,当即就禁不住咳嗽起来。
卓安昱见此,面上当即露出讪讪的神色,还算有眼色地上前给大巫倒了一盏温茶。
大巫喝了温茶,喉底的痒意这才被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