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的心情霎时变得有些凌乱。
明明他脑子里对秦淮这个人,依旧没有什么印象,但不知为何,心底深处,就是莫名地生出一股微微的怵意,半点之前面对秦淮时的狠厉都没了。
红衣还沉浸在自己这个发现的震惊与欣喜中,待抬头,这才看到乔远面上的神色,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红衣看他那副怂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明知故问,“你这是怎么了?”
乔远看着她笑得开心的样子,心底忍不住生出几分幽怨。
“红衣,我都闯祸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红衣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一把,像是安抚一头巨型犬类似的。
“不知者不怪。你失忆了嘛,不记得他也是正常。”
安抚完乔远,红衣自己倒是又想起了另外一茬,她的面色也微微僵了僵。
“主子若是真要算账,我和丁超才更应该被清算,我们俩没失忆,但我俩也没认出他来,还对他大打出手……”
乔远原本因自己犯了错而惴惴不安,但现在见到红衣也露出了担忧之色,乔远瞬间就把自己方才的疑虑一扫而空,转而开始安慰起红衣来了。
“这也怪不到你啊,他完全换了一副模样,若是你们都一眼就认出他来,那只能说明他的易容是失败的。”
红衣一听,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
红衣又道:“可是方才我们打斗的时候,他好像用本声说过话,我和丁超也没认出来……”
他不方便公然暴露身份,便用这样的方法对他们释放身份信号,可惜,没人接收成功。
乔远继续安慰,“当时沐白哭得太大声了,把他的声音都遮住了,你们一时认不出也正常。”
红衣:好像更有道理了。
之前的确是因为沐白哭得太大声,她都忙着心疼了,判断力自然就迟钝了。
乔远又继续劝道:“更何况,我们都忙着打架,还把他当成了贼,谁会分心去听一个贼说了什么?他说的任何话自然都当成了狡辩。”
红衣:他这脑袋瓜子,怎么越失忆越厉害啊?
这一套套的,以前脑子正常时都没转得那么快。
红衣被他成功地劝服了,很快便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的说法。
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对他们公开身份,时间久了,这事自然也就慢慢淡了。
就算他真的对他们坦白了身份,现在非常时期,他也不可能真的对他们实施什么惩罚,最多就是言语上训斥几句。
大不了,自己就用乔远的这一套说辞来为自己开脱便是了。
王爷的性子素来都是宽和的,肯定不会真的对他们做什么。
这么想着,红衣也就想通了。
秦淮自然不会真的对他们做什么,但秦淮心里不得劲儿啊!
总有种自己这个主子的音容笑貌都被他们彻底遗忘了的沧桑凄凉之感……
兰清笳并不知道红衣和乔远已经识破了秦淮的身份。
此时的她有些心绪难安。
虽然她觉得以秦淮的功夫,不会被那些官差追上。
但他当时到底是受了伤,他现在的身份本就不同寻常,若是他带着伤回去,被梁府的人发现了端倪怎么办?
现在他们的处境都非同寻常,走的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不能有半分大意。
心中担忧着,却又不能派人去探查,她也只能干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