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揉了揉眉心,十分疲倦地摇了摇头,“没用的,他不会听了。”
书童的面色也禁不住蒙上一层深深的忧虑。
“那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落入淮南王的圈套吗?
他若是出事了,公子您肯定也会受到迁怒责怪……”
青衣男子闭了闭眼,“只能见机行事了。”
慕容睿比自己想得要鲁莽,刚愎自用,不听劝诫,这样的人不堪大用,注定成不了气候。
但自己不能让他在燕京出事,不然自己也难逃罪责。
他若是真的闯了烂摊子,自己还是只能捏着鼻子给他善后。
翌日,子时,枣树胡同一片漆黑静谧,十九号宅院亦是如此,整个宅院都似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忽的,一道人影在夜色中闪现,对方的轻功极佳,几个飞身的瞬息间,就已闪身进了那十九号宅院中。
秦淮在那院中站定,锐利的目光四下环顾,开口道:“我来了。阁下是何许人也,请现身。”
随着他的话落,原本一片安静的宅院立马就有了动静。
几道黑影从屋中闪现,对方将秦淮团团围住,每个人脸上都遮着黑布巾,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有几人飞身而出,很快消失。
秦淮知道,他们是要到外面去检查巡视,看自己是否带了尾巴来。
秦淮神色一派淡定自若,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正对着自己的那人身上。
这人身形高大挺拔,他与旁人无异,身上也穿着一身黑衣,但很轻易就让人辨认出他是头目的身份。
这人全身上下没有半丝配饰,根本没有半点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加上夜色的掩护,就更加叫人看不清楚。
但是,秦淮视线已经有了心理预设,将怀疑的目标放在了浔龙国使团的身上。
现在再看这个人,很轻易就把他跟慕容睿的身形对上了。
秦淮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面色沉沉,整个人似是十分恼怒。
“你偷了我的私印,伪造这般荒唐的信,究竟意欲何为?”
秦淮的愤怒,让慕容睿心中生出一抹暗暗的得意。
以前任凭他淮南王再高冷淡漠,再不可一世,现在不也是被自己拿捏住了命门把柄?
慕容睿压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以往彻底不同。
“王爷请息怒,我并没有要害王爷的意思,只是想找机会跟王爷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罢了。”
秦淮冷笑,“没有害我的意思?这话我可不敢信。
若我所猜没错的话,从我是玄机公子的流言传出开始,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拜阁下所赐!
因为这些流言,我在京中的身份尴尬,受到帝王猜忌,不仅被禁足,连我的王妃都被困于宫中。
这就是你所说的没有害我的意思?”
慕容睿的脸上笑意愈浓。
现在他越气愤,就说明自己的计划越成功。
慕容睿悠悠道:“能被轻易挑拨的关系,说明本身就不甚牢靠。
就算没有这一次,以后,也会因为别的事情,随随便便,轻轻易易就能被挑拨。
王爷,你的身份本就特殊尴尬,根本不需要别人挑拨,熹元帝都不可能容忍得了你的存在,这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我这么做,不过是提前叫你认清现实,也顺便帮你做一个决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