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骗我,骗我,骗我……”
“为什么要送走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找那个子虚乌有的卫贱人的孩子……”
“那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我的孩子……那夜……他以为这样我就永远不会知道,以为这样这个秘密就永远是秘密……哈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为什么……”
“我的孩子……”
“他要杀了那孩子……”
“你知道吗,他真的好毒,他真的恨死了世家……”
“他借卫淑妃的手除了我……”
“却害怕我说出这个秘密……”
“他怕……他怕……这是李家最大最大最大的笑话……”
“王家,卫家,接下去就是上官家……世家?哈哈……一个一个……”
“哈哈。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歇斯底里地叫喊声渐渐地消去。隐隐才啜泣却又传了过来。间或还有一些让人听不清楚地呜咽话语。但那话地内容。听着又似乎真地是疯话一般。
“皇后偷情……生下了个野种……”
“皇后和小叔偷情……”
“乒乓”、“哐当”!碎瓷地声音终究遮盖了那微不可闻地自语。几近疯狂地王玉荣真如同疯了一般。触手可及地所有东西都成了她投掷地物品。披散地长发。遮蔽了她地双眼。那双黑色地清明双眼不复存在。而剩下地只有疯狂。疯狂再疯狂……
“为什么要夺我地清白……”
“为什么要夺了我的孩子……”
“又为什么连紫薇都不放过……”
“为什么不废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卫敏,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你做梦……你做梦……”
癫狂的呐喊伴随着物品杂乱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所有丢过来地东西却偏偏漏过了十里。许是因为十里是先天之境的高手,许是因为她有双像极了谭紫薇的眼睛,又也许,这根本就是她刻意造成的事实……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青瓷慌慌张张地自楼下跑了上来,眼见这一派的混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扶着十里便是退到了楼下,一面跑还一面拍着胸脯。不断喃喃自语着“还好,还好。”
只她们才一下楼,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外头地人听到了里头的叫嚣声而恰好开门,随着咔嚓咔嚓的门锁开启的声音,深锁着的楼阁便是又被人打了开来。只这一次。外头不止还有王嬷嬷,却是还有一个灰红宫人打扮地宫女,那趾高气昂的态度,却是谁都不曾放在眼里。
“赵嬷嬷,王嬷嬷。你就任凭废后这么闹吗?每天这一出,不怕真闹出个什么事来?”尖酸刻薄的声音透着一丝薄怒,只是每天?是她每天都来看一次,还是那王玉荣每天都演一出?
“品画姑娘说得是,说得是,只是那人疯了,我们就是绑住了她,这不也不好塞住她嘴不是!您也得瞅瞅我们的难处。”应声的并不是王嬷嬷。看来应该是话中地赵嬷嬷。
“王嬷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一个本家出来的,只是别忘了。那人如今已经失势了……”话未落,门锁已开。随着小楼的门被推开,灰红宫服的女子,便是立在了眼前,不过看来,对于楼里的十里,她并没有太多意外地表情。
“王嬷嬷,你是宫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冷宫,不是谁都可以来的地方吗?这么随随便便就放了人进来,你就不怕皇后怪罪吗?”
“小姐,是灰红衣服的姑姑,好像是上官皇后宫里的。”青瓷尽量小声地在十里的耳边说着,进宫前师父可是交代了,宫里的人随随便便都是个人物,别是毛毛躁躁的给小姐惹麻烦。
“奴婢见过公主!没规矩地东西,皇后地姓氏是你能叫的?”高傲宫女地耳朵十分的灵敏,即使是青瓷刻意放低了声音,依旧听得清清楚楚。显然地,她并不是不知道十里的身份,只略略福了福算是打了个招呼,却是执意将十里给无视了。也许在她看来,这神洛公主不过是一介无所依凭的无萍公主而已。
“啪”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一时之间,这原本还略显喧嚣的小楼便是霎时便静谧了下来。这一耳光是十里扇的,谁也没有料到眼盲了的十里居然将这一耳光扇得如此之准。至于狠不狠,单看这女子嘴角的血迹便也可略见一二。
“我并不忌讳打女人!”十里冷冷地“看”着那名宫女,轻轻吐露的话语,却令人从脚底直寒上心,务须怀疑那话中的威严,哪怕此时十里说会杀了那宫女,恐怕也没有人会说不信,“虽然上官琳燕已经入主茜素宫,掌了凤印,但皇上毕竟还未下达废后的文书,王嬷嬷,若有人再以下放上……”顿了顿,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语气,淡漠的神情,很难让人与骇人的杀气联系在一起,也许这就是先天之境高手的本事。
“杀!”
只一字,务须刻意为之,杀气便是一闪而过,她有这个权利下如此的命令,无论凭借的是神洛公主的权利或者是她手中所有的虎符。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灰红宫衣的宫女终于吓破了胆,勉力支撑着身体的双腿终于颤抖着瘫软在了地上,福低的身子,不顾地面的冷硬,一次一次将头叩在了地上,鲜红的血丝终于微微上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