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成荫,苍松翠柏之间,一袭黑衣的男子静静地跪立于屋前,而从他微潮的衣衫以及带着露水的发梢上,略略可以知晓此人所跪的时间,也许,并不短。
晨曦微露,阳光洒下,静静的院落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幽香,似乎很远,又似乎就在身边。就在这时,院落前的屋子的门被人“咿呀”一声打了开来。
“见过主上!”黑衣男子越发将头低得深了几分,仅仅只看见来人穿着青白色的长衫,足下踏着一双暗以金丝银线所绣的朝靴,而其他则什么都看不见了。
“嘘,小声点,大清早的,别扰了人清梦!”清亮的嗓音配着调皮的话语,偏偏说话人的语气,却令人觉着冷入了骨髓。
“是!”乖巧地压低了声音,黑衣人起身,略略向后退了数步,而头,却从不曾抬起,他明白,不该过问的不过问——就比如扰了谁的清梦,当然,不该看的也不看——就比如他所效命的主上的容颜,以及身份。
“说吧!”被称作为主上的男子,小心地将门合上后,才走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前,问道,“如何了?”
“失败了!”黑衣男子用最简洁的话将结果呈现,而后才说道,“我们的人偷到了钥匙,不过进去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而未免麻烦,底下的人已经按主子的意思将书院的书阁焚毁了,如此相信无论是谁,应该都查不出事实的真相,即使要查应该也只能查到所谓的真相,只是当夜,万年县县尉秦山亦却凑巧的离开书院去了后山的天通寺,眼下正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玄空和尚的弟子青灯也是在昨日去了天通寺,看来玄空和尚应该在天童寺里留着什么。”青白长袍的男子,边思量着,边命令道,“查查那秦山亦以及那天通寺,说不定玄空和尚就在那……而若那小县尉知道了些什么,便就别让他说出来!至于如何让他不说,你们可以自由发挥。”
“是!”黑衣男子再次低首,应下。
“其他还有什么事情吗?京里的情况如何了?”青白长袍的男子,闲闲地问道。
“禀告主上,京里的人传消息过来,皇上已经知道小皇子的事情了,正秘密派人在寻找卫氏一门的遗孤,而且我们的人在宫里似乎还看到了叶孤文。”
“赏金猎人叶孤文?”长袍男子微微有些诧异。“红楼最近有什么举动吗?”
“红楼已经接下了我们地买卖。正全力追杀卫氏一门地遗孤。不过那两个孩子却撞上了回燕云地薛意童。因此如今不太好下手了!”黑衣男子回禀道。
“这么说叶孤文和红楼没什么关系喽?”长袍男子沉声问道。“也就是说红楼并不是李雍和所掌控地那支隶属帝王地力量了?”
“是!”黑衣男子低头应是。却又说道。“不过最近红楼似乎还接了一个买卖。似乎有人出高价。让红楼杀那位被废地十七公主。”
“哦?杀十里?”青白长袍地男子地身上分明一股杀气迸出。“谁?”
“属下……属下正在查。那人是借了我们地名头而……而要求杀十七公主地!”黑衣男子一惊。不禁有些结巴。“不过那杀手似乎并未得手。非但未曾得手。似乎还落到了那十七公主地手上。因此……”
“因此你不知道这是不是红楼在做的一场戏?”青白长袍的男子掐住了黑衣男子的下巴,令他不得不抬头面对自己,而后才缓缓地说道,“我不管这是不是一出戏,十里,眼下却不能死,你……明白?而且……有人借了我们的名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属下明白!”黑衣男子仿佛未曾看到青白长袍的男子的脸一般,双目里,居然波澜不兴。
“不,你不明白!”青白长袍的男子摇了摇头,突然手一紧,力一施,黑衣男子的脖颈已经被人折断,连最后一个惊骇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出。
“出来吧。”青白长袍的男子走至水缸旁,边是洗着手,边对着一处树影处,说道。
“看来你知道了!”树影处出来的人也是一袭黑衣,只不过那人比之刚才的黑衣男子要磊落许多,面对青白长袍的男子非但没有下跪,还肆无忌惮地直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