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这几天过得很嚣张,她的身体恢复正常后,她便把这股嚣张兴到外头去了。先把他的府邸逛了个七七八八,便壮着胆子出门去逛。开始她还有点战战兢兢,后来发觉,真的是横行无忌。
首先她的服饰上无论色彩款饰,皆会缀上一轮弯月,而这样的服饰,她发觉在整个府里甚至外头,是独一无二,一种身份的标记。她一说要出门,根本不等她去试那三块牌子的功效,紫竹已经替她打点妥当。她在这里没有方向感,便听她的建议,由近渐远,开始是配轿,轿夫,护卫,奴仆,普通的配置就是随行得有二十来个。若是远去了,便是配车,人跟的就更多。
到了街上,一路见她的轿饰,皆是让路弯腰,简直是含笑百花零。逛店铺就更爽了,根本不用问价,随便拿,拿少了人家还哭着喊着求你多拿。不过当然不是白抢,那样太康也没办法繁荣。自然有随行的人过来签单,月底统结。以至于这里的银钱长什么样子,洛奇压根就不知道。就这样又过了两三天,洛奇就觉得无趣了,前呼后拥是很风光,但沿路闹得鸡飞狗跳就没什么劲了。
她开始做些正经事,派人出去打听北方一带有没有叫寒鹤云天的地方。找府里的高手教她功夫,这是必备的,强身健体,又可以自保。这些日子,她也渐渐了解这北地的一些情况。魔宗总坛在太康山,自宗主之下,有七君,分别是渺心离,郁天枫,寂隐月,却寒影,千波醉,蛊漠和娑纱凝夕。七君之下,又有四十九枭卫,再往下,便依照等级分为冥,罗,狱,殇四堂。冥堂中全部是魔宗高等级的弟子,以此类推。四堂设长老,由枭卫中的人担任。
魔宗共占领大城三十个左右,除了五个由魔宗五君所掌的大城为直属之城外。其余的分别由四个藩王统领,他们接受魔宗保护,同时为魔宗提供一应物资。他们不是魔宗的弟子,但脖颈上或者额头一样有魔宗的印迹。
所有来北地定居的百姓都会被打上七星环印。以证明为魔宗所掌下的居民,不会受到来自魔宗的伤害,外来者也无法擅入。还有一些人会被打上更高等的魔魂印,他们都具有一些特别的才干,这些人帮着魔宗攻城掠地,将领土逐渐南侵。不断吸收人才,收揽居民。魔宗存在北方已久,已经无人知起源于哪年,不过因近些年开始天下大乱,才会渐渐强出。现在只有西面大片是无主之地,不依附于任何一个宗派,各路豪强相争,一直归属难定。
至于血河,不仅是七君,枭卫也同样需要血河。血河的人选一般会有两种,一种是公开在属地招揽,会主动有人前来应选,像是影的冯鸢。一种便是在外出的时候寻得带回来,比如洛奇这样的。
魔宗现在想与羽光勾结,明显要打垮华阳,再分天下。那几个人自从那天离去,洛奇没再见过,但是她知道影跟漠会去南方找岳轻弦。她忽然有些担心迎舞,也不知道这些天她在雷云山过的好不好,也不知道她父亲有没有查到她的踪迹,会不会去找她。
今天阳光很好,洛奇正坐在后院看侍卫打拳。这个后院也就是那个建在卧室墙后的密院,除了中间的空场,所有的房间都是相通的。这里洛奇开始还觉得非常可怕,后来紫竹说,这里其实是月为他以前的血河所建的。因为之前的那个男人很喜欢清静,月便为他建了这么一个院子。直接从卧室便可以通过去,那天的饭是月让紫竹几个做的,因为房间相通,转一大圈都可以。他们从这边来,她们做好便从那边离开。所以弄得洛奇以为是鬼做的,吓得连吃都没敢怎么吃。
而现在,洛奇却突然发觉这里真是不错。这个大空场就可以充当练功房,当她流露出这个意思之后。紫竹便马上心领神会,令人将这里摆上兵器架,打上关节桩。而这些东西,全是在洛奇某天出去嚣张的时候办完的,麻利贴心的简直让洛奇满意至极。那个前任长期血河死了之后,这里一应东西全部清空,连带外院的所有东西都是新的。以备迎合新主人的喜好,现在洛奇登堂入室,紫竹经过几天的相处,已经略了解洛奇的一些喜好。她喜动不喜静,喜武不喜文,所以马上开始迎合。洛奇对她的善解人意表示赞赏,现在她不怎么出门,一边等着外派人的消息,一边加强自身的锻练。
她对当代城主没兴趣,她自认没那个本事,也不愿意管那个闲事。对于钱,在她没处可用的时候也丧失了兴趣,但她还是准备了一些。只要珠宝,沉重的金银不便携带。她随时弄一个小包放在自己床边的小柜里,她有危机意识,也备不时之需。
她此时走不了,只能当他的血河。但是她牵挂父亲,定要千方百计打探他的消息。如果以现在的能力还找不到的话,她就真不知道日后该怎么办了。
她看着场下挥汗如雨的侍卫,此时他正为自己打一套猴拳。说实在的,他的猴拳打的真不如巴梁山上的猴,但她发觉自己自从矜贵之后实在麻烦也不少,因为没人敢跟她动手了。有时她看的技痒便忍不住想切磋一番,但对方都是只有挨打的份。不管她打得多么漏洞百出,空门大开也一样,实在让她败兴至极。但有些东西还是可以吸引她的,比如放暗器之类的,还有下毒这些阴损招。这些很专业的东西需要她慢慢揣磨,反正她现在就是时间富余。
她正看得意兴索然,忽然紫竹走到她边上,弯着腰贴在她耳边说:“主人,月君在花厅等您呢。”
“不是吧?”洛奇打了一个哈欠,托着腮帮子说。两眼直勾勾的,月底了,那王八蛋不是又想吸血了吧?真不想去,但没办法,月君老人家已经到了,她溜溜哒哒的跟着紫竹出了密院,衣服也懒的换。她怕冷,穿得里三层外三层,趿着鞋便穿过自己所住的小院,拐到套着的厅里。一到这里,便看到寂隐月坐在靠墙的软椅上,十天不见,他好像更苍白了。他今天没穿成全白的死相,绞银线所缀边的白色开襟袍,上面溜了一圈细细的白绒。里面却是一件墨蓝色斜襟的长衫,衣摆遮去一半的靴统,隐隐可见靴上的银色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