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因为这种不痛不痒的言论,给这两个女孩子定什么罪。
但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未免显得她太过软性子。
她抚了抚手里的团扇,面色淡淡道:“祸从口出,今儿本宫不追究,秦夫人带回去好生管教罢。”
话落,她便转身走了。
温窈平日里素来以性子温和著称,但发起火来,皇上都要低头,宫人们自然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再加上身份使然,又受了几分容翦的影响,她一沉下脸来,还是挺威严的。
是以,她虽没说什么重话,但这几句话一出,秦大姑娘和秦三姑娘便已经瘫倒了地上。
秦夫人到底经了不少事,稳住了,但脸上却是一点儿血色也无。
秦绾脸色也很白,倒不是吓的,而是难过。
娘娘怕是以后再也不会召她进宫了。
她再也不能同娘娘说话了。
正难过着……
“秦绾!”
一声喊,让她瞬间抬头。
抬头便对上娘娘淡淡的视线:“跟上,本宫有话同你说。”
她没有迟疑,马上起身快步跟上去。
不管娘娘以后会不会再召她进宫,她都得跟娘娘解释一下,她从来都没有这个打算,也绝对没有这样的意图。
她追上后,小心翼翼跟在娘娘身后,等着娘娘问话,但走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娘娘开口,她心里就更不安了。
娘娘肯定生气了。
她咬着嘴巴,难过极了。
她是真的很喜欢娘娘,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又走了一会儿,四周越来越僻静她也没注意到,只是眼睛难过得都红了。
走了一路,也没听到秦绾开口解释,温窈便寻了处石凳坐了,一抬头就看到小姑娘咬着嘴巴红着眼睛,一脸随时都能哭的样子。
她稍稍一怔,而后笑了。
“怎么?”
她笑了笑,问道:“被欺负了?”
和往常一样的温煦,让秦绾登时愣住。
娘娘……没生气么?
见她抬头怔怔看着自己,温窈又笑了:“怎么还傻了?”
秦绾眼泪哗的落了下来。
南巧这竹星一瞧这样子,顿时有点面面相觑。
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哭了?
温窈示意了南巧一下,南巧递了帕子过去。
“别哭了,”温窈道:“等会儿眼睛肿了,回到席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秦绾谢了恩忙接过帕子擦泪,解释道:“娘娘,臣女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
生怕娘娘不信,她又跪下发誓:“臣女若有一句假话,就让臣女……”
“起来罢,”温窈笑着打断她的话:“我当然知道你没有。”
秦绾:“……”
她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都说了信你,”温窈诧道:“怎么又哭了?”
且不说容翦那么难伺候还龟毛的性子,秦绾若真有这样的打算,他断然不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再加上,她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秦绾哽咽着道:“娘娘以后还会召臣女进宫么?”
温窈示意南巧把人扶起来,故意沉吟片刻道:“那得看你表现。”
往日里聪慧敏捷的秦绾,这会儿脑子却是迟钝的不行,她愣在那儿,很是不知所措。
南巧看不过,笑着小声提醒她:“姑娘快别哭了,再哭娘娘可真就再不召姑娘进宫了。”
秦绾马上擦了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拿着帕子破涕为笑。
宫里难得的一次盛宴,气氛又好,众人兴致也高,再加上温窈有意为之,便持续到了申时末才结束。
众人离宫后,温窈让南巧把她早上吩咐的物什送去寝殿,她等下检查。
南巧隐约猜到主子的意图,不过没表现出来,应了一声,就去取东西,顺便派人去御书房告诉皇上一声,宴席散了。
想着皇上今儿从头到尾都一个人在御书房,南巧就有点想笑。
温窈今儿本就没打算让容翦露面。
容翦气场太强,她的主场,还是不要让容翦抢了风头才好。
还有就是,容翦最近太嚣张了,之前故意禁那什么折腾她诱她主动就算了,还套路她去行宫。
她虽然从来都不是什么要强的性儿。
但也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软包子。
尤其是在这件事上。
她更不可能低头了。
容翦这么嚣张,她当然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容翦原本也想去宴席的,一是,给阿峦撑撑腰,二是,秀秀恩爱。
但他都没提出来,便被阿峦给拒了,不得不孤单单一个人在御书房用午膳,眼巴巴在御书房等着宴会结束,同时满怀期待地等着阿峦许诺的会给他惊喜。
急火烧心地在御书房用了晚膳,终于等到了天黑,阿峦派人来请他去昭阳宫。
一天没见人,他还挺想得慌的。
尤其是想到阿峦说的一定会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惊喜,当做今儿冷落他的补偿,越靠近昭阳宫他就越激动。
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一样,还是真的有变化,一踏进昭阳宫,他就觉得今儿昭阳宫格外不同。
很安静,也很让人向往。
安安静静的,连个侍奉的宫人都看不到,他惦记着阿峦也没多停留,更没多问,径直往寝殿走。
直到到了正殿门口才终于看到了宫人。
南巧行了个礼:“娘娘请皇上进去。”
容翦嘴角勾了勾,抬脚进殿。
南巧转身便离开,走的时候,还把安顺给请走了。
殿内倒是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就是安静得很,还很香,他闻了闻,也没闻出来到底是什么花香。
他喊了一声,并没有得到阿峦的回应,便绕过屏风进了内殿。
阿峦正坐在床沿上笑眯眯看着他。
容翦眉心微微一动,想说阿峦你给朕准备的惊喜在哪里,怎么没看到……话没出口,他便看到了一旁的案子上放着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麻绳、马鞭、黑布条还有一根鸡毛掸子。
容翦:“……”
容翦:“!”
听着她心里的叽叽咕咕,容翦突然亢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