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告诉姐姐,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个弟弟,那你就告诉我,我好离得远远的不让你看着心烦。我心里依然是还是敬你爱你,因为你是我姐姐。”
单纯的言语,听的赫连和雅眼眶发热,她记得她地曾经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那是在他最叛逆的时候,叛逆到自我厌弃,恼恨自己为什么是弟弟而不是哥哥,不能挡在姐姐前面,保护自己的姐姐。他在学校跟同学一语不合大了起来,差点闹出人命。全校通报批评后,还将她这个唯一的监护人请过去,语重心长地说了很久。
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黑白两道通吃的女魔头第一次在一个人民教师面前,低声下气地道歉。她可以动用手里的关系来让校方不敢对她弟弟怎样,但是她不能那么做。这样的纵容不会让他成长,反而会让他活得失去自我,没有人生目标。纨绔子弟,她不是她想要弟弟变成的模样。
那天从学校回去,她一言不发地给他处理伤口,自始自终她都没有责怪过他一句,可也不肯开口跟他说一句话。
那时已经十六岁了的弟弟,却哭了。拉着她的手说,“姐姐,对不起,我再也不冲动了。你不要不理我。”
“不许哭,眼泪除了宣示你的软弱,其他没有任何作用。”当时她狠心地斥责了他。
弟弟好不容易忍住了哭,他咬着唇,坐着仰视着她,“姐姐,你是不是很讨厌这样的我?”
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他擦了擦眼泪,最后失落地低头,“姐姐,我要是不能变得强大保护你,那我就再不待在你身边了,让你为我多操一份心,你已经很累了,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当时她听了就觉喉咙发涩,险些也哭了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她抱住了弟弟,柔声安慰,“你是姐姐坚持走到现在的唯一动力,弟弟,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是你唯一的姐姐,我们相依为命走到现在了,你忍心就这么丢下你的姐姐吗?你不够强大没关系,有姐姐在,会保护你的。”
“不,姐姐,应该是我保护你的。你等着,我一定会变得跟你一样厉害的,不,是更厉害。”弟弟坚定地说着,握紧了她的手臂。
……
今夕对照,赫连和雅忽然觉得自己对现在这个弟弟很不公平,虽然他们不是一母所生,但他待她真,是将她当作姐姐来看待的,无论她怎样,他都一样敬她爱她。就像她的弟弟对她一样。
“与墨,对不起,是姐姐的错。”赫连和雅垂首,叹息了一声。
“姐姐,你别这样,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这样的——”赫连与墨又不知所措了。
赫连和雅却温柔笑着看他,走过去伸手扶着他的肩,说,“是我的错,与墨,你是我弟弟,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所谓姐弟,不一定就是要一母同胞才叫姐弟的。你我的姐弟情分,也同样不由别人决定。”
她不喜欢说煽情的话,句句实在,可赫连与墨还听着感动地一塌糊涂,好歹江湖里摸爬滚打回来的,耐力还是有的,多少忍住了些才不至于泪流满面。
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声呼喊,“姐姐——”
“诶。”她应了,带着包容宽和的笑。
于是,他们就像真的姐弟一样,说说笑笑地出门同行了。不同的是,一般都是赫连与墨的在说,他本就是个开朗的性子,乍见了她,自是想将自己在江湖的所见所闻悉数告知于她,而她也带着笑安静听着,偶尔回应一句也是附和。喜静的她,终归还是不想扰了他这份灼灼的盛情。
本来两人就这样同乘马车,平平静静地出门,她送他去老宅,然后她去雅园,各自安然无事。但路上偏生就起了个意外的事端,而这事情自然是被别人挑起的。
景王今日不知是那儿来的兴致居然亲自御车,虽说马车是坐了二十年,可惜这车驾的委实不怎么,横冲直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