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男方动用女方的嫁妆是极为让人不耻的,小唯自然也不会收下长公主的嫁妆,并强列要求跟在楚云熙身边再次回京。
弄了个大乌龙的楚云熙想说,这些嫁妆是去库房拿的,虽然无人知道,但最多算窃,而且是窃的自己家的,窃不算偷!她怎么就背了个偷的名呢?
摸了摸背后行囊中的匣子,本想去当铺卖掉的换现金再给小唯的,可那当铺老板不仅给出白菜价,还威胁说,东珠是贡品,而且是有一定地位的皇室宗亲才会有,而刻凤的玉梳一看也是皇室用品,就算是贵族富贾也不得乱用这些饰物,而看楚云熙一行人穿着打扮,衣料是不错,但是素净低调,而且现在的皇室贵族也还不至于沦落到到当铺换银,店铺老板怀疑他们一行人是偷盗皇宫的盗贼,不卖就报官,结果又平白惹出一场风波,后来才从属下嘴里知道,皇家的东西确实值钱,但不能贩卖,查出会被送官,还是重罪,这让楚云熙这个在华夏呆了近二年的人瞠目结舌,连让随从揍那奸商都说的有些心虚,灰溜溜的匆匆离开直奔京城而去。
那一匣子东西被楚云熙从京城背出又背了回去,而且还背上个‘偷’名!
已近年关,寒冬腊月,风雪交加,天寒地冻,晨曦未明,楚云熙一行停在京城城门前,等待城门打开。
望着那城门上那京都二字,楚云熙感慨万千。第一次进京,是在建文十年,为申冤报仇而来,成为了状元郎;第二次进京,是建文十一年,拥有长驸马和昭义节度使这二种显赫身份的她,又立下大功凯旋归来,封为青衣侯,轰动华夏,青史留名;现在是第三次进京,只带了小唯和随从不过十人,为了自身解药而来,没有太后为筹码在手,只能寄希望这次也如上二回般好运吧。
楚云熙坐在马上慢慢的思索,从建文十年元宵莫名来到这华夏开始,到今天建文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八,再过二日便是除夕,除夕过后便是建文十二年,二年时间真是转瞬即逝,但是也发生了太多事情,短短二年不到,连这京城都已经换了个主人。
城门打开时,城内虽少有行人,但也并没有兵甲将领乘乱搜刮横行,也不见有滋扰平民百姓者。城内除了往来兵将巡查的频繁外,百姓仍各安其职,因临近除夕,更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欢度新年。也许谁当皇帝与天下黎民百姓而言无关紧要,百姓只关心如今的皇上是否减赋,是否能让他们吃饱,能够生活的更好而已。
“楚郎可让本宫好等!”华夫人一身朱色广袖锦衣,衣领、衣袖及衣襟边缘,都饰有金色祥云纹,绣着凤穿牡丹图,八只彩凤,彩凤中间,穿插数朵净穆而素雅的牡丹,腰系金丝缕玉盘带,配挂黄玉组佩,梳着鸾凤凌云髻,头戴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左手食指戴有金灿灿镂雕腾云飞龙的指甲套,端坐太极殿龙椅之上,气势如虹,狂狷不羁。
楚云熙是独自入宫见的华夫人,看着盛装华服的华夫人,注意力却在那长长微弯曲的护指套上,记得在华夏好像只见过华夫人戴着护指套,楚云熙小心略试探的问:“二个月不见,华夫人还好吗?手是怎么了?”
“楚郎是真关心呢还是假关心本宫?”华夫人丝毫不顾及旁站着的奴才宫女语带调笑的说道,而楚云熙就站在九阶之下,二人平静对视,却少了以往的亲近之态。
楚云熙愣了愣,微垂下了头笑着问:“华夫人何出此话?怀疑我楚云熙是心怀叵测而来?”
“哼,难道不是?那你说你去龙华寺是想做什么?”华夫人起身,慢慢走到楚云熙面前,左手长长而尖锐的护指挑起楚云熙下巴迫使楚云熙抬头,双眼相对,冷声而问。
“赏风景!”楚云熙答的干脆利索,偏头有些不悦的避开那尖锐的指套。
“那儿的风景确实好,本宫也呆过数年,不过楚郎身中奇毒怎还乱跑?若是直接来找本宫,也许另一颗药本宫就已经到手了。”华夫人冷笑着摇头,挥手打发殿内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也许而已!”楚云熙看着她也笑着回。当初她眼睛失明,华夫人前去探望,却从未说何时给她另一颗药丸。而药若是这么好拿,她也不会去龙华寺寻太后。
“楚郎不信本宫?”华夫人眼神锐利的看着楚云熙问道。
楚云熙不说话,也不作任何态度,算是默认。
华夫人坐回龙椅之上,不恼不怒,淡淡的带着骄傲的神色说:“那好,君王无戏言,而且本宫也不想杀你,那就再给你次机会,只要你诏告天下,你已投诚本宫,愿为本宫效劳,那么药可立刻给你,本宫也会增设一位相位,设左右二位丞相执政,酬卿以相位。”
楚云熙不为所动,功名利禄于现在的她而言,又有何用?楚云熙摇头说道:“华夫人同室操戈,不怕天下人耻笑?”
华夫人一愣,趾高气昂而又不屑的看了楚云熙一眼,说道:“楚云熙你也似那凡夫俗子一般?这天下是谁强谁得,皇位面前,无父母亲友手足。愚者耻笑?本宫就杀到无人敢笑!千百年的后人只会看由胜利者写出的史书,会记住华夏曾有一女帝,还有个女丞相,开创了一个太平盛世罢了。”
“如果我不做什么女相,你会给我解药吗?”楚云熙再问。
华夫人没答楚云熙的话,而是说道:“就算本宫给了你解药,你以后又能去哪?南方?身份一旦暴露,帝王不会忍受被人愚弄,更不会让他女儿能被世人嘲笑,而且,你忘了萧逸臣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