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我这一声叹气,叫他更加焦灼了,不确定地拧眉盯着我。
“没事儿,晚了,回吧。”我笑着,接过他左手上的灯笼,率先往前了。
可他却没有跟上我,我回头,看他还在原地怔怔的,无奈折回去,揪着他的胳膊,“走了。”
阿萱去林家姐妹那儿有时就会留下吃过了晚膳再回,所以今日晚膳只有小柳,我和管沐云三人。
晚间这一顿吃得有些不自在,回去的时候,小柳已然把饭菜准备停当,所以到了家也就是拿起碗筷就好了,管沐云每回来都是吃我下厨做的,今日小柳下厨,他就先谢过了,才就坐下来安静吃他的。
小柳却爱理不理,也不吱声,我给他夹菜他也不看我,依旧就是干扒他碗里的米饭。
那副脸黑黑的样子,不知怎么叫我想起桑郁来,怪了,他们两个哪里像了?年岁、经历、身世、脾性没一样是相似的!我怎么就能觉得这二人像呢?我摇头甩掉这么不着调的想法。
其实纵使从前家里很少来客人,但小柳向不会对偶尔来串串门子的邻居们那个样子的,再老成也好,孩子就是孩子,不知是今日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回头问问吧,我就这样想着,一顿饭就那么过去了。
萧沉理还是会每日过去铺子里,本来我就是凡事得过且过,能忍则忍,他喜欢待着就让他待,久了没有结果,我看他能怎么样。可这几日就是觉着不好,我委实不想叫他在我这里多待了。我明白自己是怕管沐云多想,可是萧沉理也没说别的没做别的,我更没能耐赶人家,于是这局就这么僵住了。
我方始有些烦躁,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然后……
这日夜里。阿萱说她跟林家姐妹研究绣法晚了就不回了。是以我和小柳用了晚饭。也没等她。就各自回房歇息
深夜地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也不知是怎么醒地。就听到外头仿佛有声响。支起身子再确定了一下。果真是有声音。是那种细碎地压低了嗓音地说话声。还有些桌椅碰撞地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起身披了衣衫。轻推开我房间地门扇。
声音是从阿萱地房间里传出来地。可她屋子里是黑漆漆地。难道是阿萱回来了?那为何不点灯?我心里不好地预感愈加强烈。
顿了顿。我在门外轻声唤了唤:“阿萱。阿萱。”
“老板……”等了半刻。里头有人应我。居然是小柳!
我一惊。也不多言。直接就推门进了去。借着月光。勉强能看出立在床榻边地是小柳。那床上卧着地是谁?
我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总觉得好凝重,即刻去了桌边儿将油灯燃起,再看过去。
床上靠卧着地竟是阿萱!她的脸色煞白,露在被子外头的衣衫上浸着的那些,在昏暗的光亮下,呈暗黑色的大片大片的都是些什么?
我的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再看小柳地衣衫上也沾上了那个颜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