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看看吧,远远看上一眼,也就歇心了,我此刻仍坚信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可我竟又不长进地放不下,许是因为我这辈子唯一一回被一个男子惹得那么心痛,想要忘记,也不知道还要多久。
等回了厚德镇,许就好了,那儿是我的壳,可以安心忘记他的壳。
于是,我留下了,忐忑不安地窝在客房里等着第二日的到来,细一留心,仿佛整个舒府的气氛都不一样了,纵使没有什么大动静,但上上下下也是带着些忙碌的。
其实回想一下,早几日也就开始这种忙碌了,可惜我一直以为是因了舒绿丝回家,舒府要忙活她的终身大事才会如此,没想到竟是为了迎接他。
小柳对于我的反常还是有些不解,不过他向来不多话,安静地自去画他的,也不来扰我。倒是舒绿丝这晚有些紧张兮兮,过来揪我过去她房里,打开满柜的衣衫,要我帮她选明日要穿的,我心里也是乱糟糟,可也不好违了主人的意,就过去待在一旁,看着舒绿丝将舒府丫头一件件捧出来的衣衫挑挑拣拣个没完没了。
“温老板,你来看,这件?这件?还是这件好?”瞧舒绿丝一脸着紧的模样,着实是很在意明日的。
“舒小姐,明日可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叫小姐这般着紧?”我心里明白,但面上故作不知。
舒绿丝却是笑得神秘又向往,“是贵客,那人可是声名赫赫。若是有幸做了他的夫人……”
“小姐可曾见过那人?”我转了话题。
舒绿丝眼神迷惘中写着迷醉,“当然见过……可惜,一年前那回实在离他太远了,若是能再近一些,就好了。夺云楼,听过么?哦,我忘了,厚德镇那种小地方。江湖中的事儿你哪里会听过呢!”说着就又专心选衣衫去了。
我不再接话,舒绿丝是也把他也列在了夫君地优选中么?姑娘们大概都喜欢所谓的英雄的吧?可那个江湖,真有那么好么?
我沉默着。帮她将选好地衣衫试过。也配好了钗环。才任她在房中揽镜自照。我先就退了出去。
这一晚。难熬得仿佛又回到了他受伤地那一夜。怎么看烛火也是燎燎。外头地夜色亦是如常。终于等到窗外亮了白。前院里有了动静。
我悄悄出了客房。这两日逛得勤。知道舒府各处地地形。迎接贵客舒老爷一定会大敞中门。那么前厅那里是他们必经之地。但那儿却没有我可藏身之处。管沐云他们都是何等样人。我这个全无武功地女子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地。好在这家府邸不是建在了深巷里。而是在一条宽敞地街道边。大门对面就是一家不小地茶楼。
我于是上了茶楼地二层。包了间包厢。也只有在这种人来人往之处。我才勉强有把握能够瞒得过管沐云地耳朵。
我从清早茶楼刚刚开张起。一直立在二楼靠窗地位置。快近晌午地时候。就见舒府地红漆大门由内向外伴着巨大地声响开启了。里头鱼贯而出地自然大多是舒府地当家们。舒老爷舒相鸣。舒夫人。边儿上那位瞧着豪爽大气地八成就是二老爷舒相和。哦。舒相和左近地就是昨日我在酒楼遇到地李严书三人了。
一众人都在大门外静候。如此排场。看来他在江湖中地名望比之前是有过之无不及了。
又等了盏茶的功夫,就听远处传来了“嗒嗒”地马蹄声,不快但规律,我望向左边的来路,街道上地行人不多,远处三四匹健硕的高头大马由远而近,当先一匹黑马上头,不就是他了么!
依旧是他惯常会穿地绿沈色衣衫,宽袍敞袖,长发由着一条跟衣衫同色的锦带束起,与往日不同地不过就是在外衫上加了一件黑色厚披风,随着马匹的颠簸,披风宽袖也跟着迎风飞舞。而其余三匹马则紧随其左右,马上人亦是英姿飒爽,气势迫人,其中两人看身影十分熟悉,再近些看,是吕叔和梅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