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有心了,只可惜哀家老了,这衣服啊,太过艳丽了。”
欣赏之后,太后却突然叹息,遥想当年,她驰聘沙场,入宫为妃,也是和在座的妃子们一样,有着如花似玉的容颜,可如今,年老色衰,摆脱不了岁月的雕琢。
我垂目,大体猜到了她的想法,心中有些发酸,若是父亲还在世,他也应该和太后一样,感叹岁月不饶人,对时光流逝充满惋惜。
然而,回到现实之中,却又那么悲哀,父亲的冤屈尚未申报,太后的知遇之恩,临了变成我复仇的助力之一,这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不折不休。
“母后此言差矣,如今,母后正当壮年,又怎能轻言年老,母后还要千秋万岁呢!”
缠绵病榻许久,再次得见天日,我愈发的步步为营,懂得谄媚博得人心,别开欲上前搀扶太后的妃嫔,我笑着宽慰道。
“怎么就连你也相信这些个,人生不过匆匆几十寒暑,哪有人真能活上千岁万岁,还不成了老妖怪了,罢了,哀家累了,都跪安吧!”
闻听此言,太后抿着唇,她为人也算洒脱,只是人老了,难免有时会郁结前事,于她而言,最快乐的日子,莫过于行军打仗那些年,有着蓝天白云,有着壮志雄心,人人都似乎过得很充实。
可是,自从入宫以来,金戈铁马成为过往,勾心斗角接连不断,她劈荆斩棘终于登上尊位,换来的也不过是在这深宫禁院了却残生。
虽然先皇在世,后宫鲜少有争斗局面,但这些事情又有谁说得清,我沉默着,随众人一道行礼,送走了太后,这才由香馥搀扶着出了慈宁宫。
还未出得宫门,便有候在外间的小太监跑了过来,打着千朝我见礼,恭恭敬敬的道。
“给皇贵妃娘娘见礼了,皇上有旨,请娘娘随奴才前往御书房。”
这请安的小太监我瞧着眼生,观其衣制倒也是御前伺候的,便随着他改了道,朝御书房方向而去。
就在这当口,姜雅兰领着袁素素几人出来,眼见一行人愈行愈远,下意识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咱们的皇上,不久之后,就快不记得宫中姐妹的容颜了。”
她这话,说得晦暗不明,余下几人入耳,很是不好受,脸色愈发难看。
“皇后娘娘,您可得尽早拿主意,别让皇上和太后娘娘都被她给迷惑了。”
沈韵寒蹙眉,她入宫年生不长,却懂得如何趋炎附势,中宫独大,是她入宫之前就已明白的道理,所以,早早寻了父亲去巴结姜家人,入了宫自然也是跟了姜雅兰。
此番,眼见着姜雅兰失势,后宫又新增两名宠妃,而殷雨嘉更是怀上龙胎,从惠嫔一下升到昭仪,她心中要说不着急,绝无可能。
不过,姜雅兰闻言,却是突然发笑,朝沈韵寒望去,嘴角处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