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谢过皇上了。”
将修整好的蝴蝶兰捧在手心,我笑意盎然的转头望向他,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不过比起少年模样多了份刚毅,这个男人终于是和我正面交锋了,可惜的是我在第一次交锋时败得那么彻底,却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梦魇之术早已被他化解,一直以来我都太过于相信自己的手段,以至于被将一军。
“这要说谢,也得是朕谢芯瑶才是,若不是芯瑶,我如何能抓到黎国太子爷,所以,这妃位是芯瑶该得的。”
闻言我不自觉的捏紧袖中的双手,指尖入肉半分,我却毫无疼感,是啊,若非我,端木夜本该回到黎国继续做他的逍遥太子的,可是却因为我的一念之差,竟令他陷入险境。
那日,端木夜本欲来向我告别,香馥因有事要办,只我一人赴约,望江楼上,一袭白衣撩人,我看着他突然失了言语,眼前的人皮相是极好的,棱角分明的脸颊,一双清澈见底毫不见斑斓的星眸,挺拔耸耀的鼻梁,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淡淡的笑意,一切都恰到好处,宛如画中之人,在那时我竟才发觉若说凤羽连是画中仙,那么眼前之人又该是什么?是妖?还是人?亦或是超脱仙的存在?
“怎么这般看着我?莫不然,瑶儿是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在想些事情,太子爷,说实话,本来,我已经决定不再见你了,可最终还是觉得有些话得当面说清楚才是,所以……”
话还没说完,却感觉头昏昏沉沉,天转地旋,端木夜的脸也似真似幻,模糊中好像有听到他在着急的说着什么,又好象听到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争斗,然后就安静下来了,再然后,我醒来就已在这里了。
现今想想,当日若非我非得约到望江楼去,或许他也不会被抓,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模式入宫,事情往往发展得令人诧异,我不得不承认,就算在坊间我有何等厉害,终究还达不到和皇室相斗的能力。
两人间的氛围有些压抑,但谁也没有再开口,或许是知道,纵是开口说出来的话也是令彼此忧神,不如彼此安静的待在一起,之后再彼此的伤害利用,这就够了。
其实,就连慕容辰逸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明明和我的关系是敌对的,但每当两人待在一起时,他却是最享受的那个人,或许更多的时候他都潜意识的将这一切都归纳于那份难得的宁静,不愿去多想更多,很多年后,他回忆起当初都在想如果他早点明白原因,两人之间的结局是不是就会是另一番场景,只是世上没有那么多早点明白的事,所以,注定了那原本的结局。
这日,院中煞是热闹,只因我一时无聊便让人拿了古琴出来弹奏,琴虽不如凤尾,音色也属难得,弹得兴起,也就忍不住一首一首的换着弹,而琴音悠然随风飘散,自是引了些人驻足观看,也引来不该引来之人。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姜雅兰,年十九,其父姜湛为本朝太傅,而在慕容辰逸还未称帝时,不过是个小小京官,权势虽不算出众,但胜在懂得审时度势,将女儿嫁于慕容辰逸,才在之后父凭女贵得了太傅的官衔,而姜雅兰就更不用说了,当初若不是她出谋划策,慕容辰逸的皇位还不定能不能保住,此女绝不容小觑。
“皇后娘娘金安。”
睁眼起身,正对上那双探究的双眼,我微微一笑,上前福了福身子,算是行了礼,才迎了她进内殿,安生日子过久了,人也就多了份淡然,此刻我并未想要和这后宫诸女相斗,只叹她们的可怜可悲,只是若非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我又怎会让自己再手染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