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流失挣扎着站了起来，全身疼痛还是一直挥之不去，他从马上摔倒后受伤的脚，竟然奇迹般好了起来。
“秘策！秘策！”流失自己重复了两三遍之后，躲着阳光，在破庙里翻腾，别说是一本书，就是一页纸都没有见到。
他的心从没有这么慌乱过。
“皇上……”他想到了皇宫里的建文帝，一把推开庙门，强烈的阳光照在流失脸上，阵阵青烟开始慢慢蔓延起来。他喉结动了动，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感觉到这样口渴，一定要喝点什么。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先回到皇宫再说。
回南京的路，用尽了流失全部力气，到了城门边上，已经满头大汗。摇摇欲坠的他，在惊慌失措的百姓当中，特别显眼，不少行人都已经纷纷让开了道路。
午门，不少百姓跪倒在地上，哭喊着，流失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等他推开人群，才看到，午门之上，悬挂着四五颗人头。白色绸子上面，写着这些人头的名字。
“逆贼朱允炆！”
五个血淋淋的大字，割裂了流失脑海中残存的意志。
南京百姓，哭的哭，喊的喊，头上缠着白色孝布。不少百姓悲痛不已，抓着午门守护的士兵，喊道：“皇上怎么可能是逆贼，朱棣才是逆贼！”
士兵纹丝不动，任凭百姓拉拉扯扯。
“皇上！”流失再也无法克制失去好友的痛苦，就是七尺男儿，双眼里眼泪也是没有节制流了出来。
再往一边看过去，白色布条上，写着“逆贼李驰”。
建文帝的死，已经让流失无法承受，悲痛不已。等他看到那两个熟悉的字眼时，他脑海里乱成一团，整个人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他呼喊着：“父亲！父亲！”推开守卫，流失跪在地上，不断扣头。
“是孩子没有能够保住你。”前来吊唁的百姓们，也都安静下来，看着这个生不如死的男子，神色里，全是同情。
午门城墙上，黑影中躲着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流失？建文帝得力助手，据说削藩的建议，就是他提出的。不过，看他的样子……”
悲愤不已的流失，咬着牙，吸血鬼的特征，全都暴露出来。尖牙、血眼，吓得守卫接连后退。
“是变成吸血鬼了么？”
躲在黑影中的鬼，饶有意味摸着自己的下巴。
“朱棣，我要杀了你！”
不顾守卫的阻拦，流失朝着午门冲过去。
“带那个人见我，要活的。”
鬼身边一名武将，一个翻身，从城门上落了下来，手里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狠狠砸在了流失头上。
双眼一黑，流失彻底失去了意识，午门悬挂的人头，也模糊起来。
混乱的脑子，没有一刻消停，流失脑海里，看到了建文帝、父亲被砍头的样子。他们跪在断头台上，抬着头看着他，双眼里充满了责备。
“流弟，我以为你会赶回来救我们的。”脑海里的建文帝，神色黯然，对流失彻底失望。
“孩子，你快走，带着小兰一起走。”
父亲的声音响起来，同样跪在断头台上。他没有责怪流失，反而劝他赶紧逃走，
“爹爹，孩儿不孝！”
两名刽子手似乎根本就看不到流失的存在，挥动大刀，斩了下去。
“不要！！！”
挣扎起身，流失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阴冷的山洞里，面前，蹲着一个面色白净，五官轮廓十分清晰的男子。那面容，胜过了南京怡芳楼最热门的头牌，若不是男子，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是不是觉得很渴？”
鬼手里抓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流失与建文帝经常出入皇宫，自然认识眼前这个孩子。
“殿下！”
喊了一声，那孩子低垂着头，没有回应，胸前也没有起伏，那样子，分明是刚刚死去不久。
“你……”流失挥动拳头，想好好收拾这人一顿，可是他的拳头出手的那一刻，软绵绵没有一点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