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眉头皱的很紧。
“去衡山路的房子,将保险柜里的东西拿来给我,密码是你当年进入沈家的日期。”沈淑青说道。
“沈夫人,对不起!”
罗申双膝磕在地上,一双眼睛,老泪纵横。
沈淑青道:“错了就改,哭什么?去吧。”
“嗯。”
罗申拿衣袖抹去眼泪,站起来,对着沈淑青鞠了三躬,转身离开房间。
外面的沈家人,看见双眼红彤彤出来的罗申,有些讶异。
“罗叔……”
“我没事。”罗申挤出笑容,没有说话,直接离去。
“书翰,进来。”
沈书翰推门走进去:“妈。”
沈淑青抬手让他安静,看向窗外。
罗申的身影,出现在窗外,很快走出别墅。
沈淑青问:“余海在哪里?”
沈书翰道:“小余刚回来。”
“给他打电话。”
“哦。”
沈书翰也不问原因,拨通余海的电话,然后将手机给她。
“嘟嘟~”
“沈先生。”
“是我。”
“沈夫人。”
“衡山路,七元庭院,进了家贼,你去解决一下。”
“罗申?”余海询问。
“嗯。”沈淑青道:“晚点把尸体带来见我。”
“是。”
挂掉电话,沈淑青道:“你出去吧。”
沈书翰皱眉道:“妈,罗叔他……”
沈淑青淡淡道:“他这个年纪,错了就没必要改了。”
“嗯。”沈书翰点头,出去,将门轻轻带上了。
沈淑青看着表情变幻不定的陈阳,笑着说道:“是不是以为,我要放过他?”
“嗯。”
“人有异心,但进了我沈家的大门,凡事都要以我沈家为主。可以有雄心,有野心,就是不能有异心。”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他今年七十三,停在无垢二十八年,再不筑基,阳寿将近,这才铤而走险。”
“人呐,为了活着什么都做了出来。”
沈淑青摇摇头:“不谈他了。”
“老太太……”
“还不改口?”
“这……”陈阳挠挠头:“师父没跟我说起过您。”
“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忘记了?”
“呃……没什么印象。”
那得是自己多小的时候啊?
他又不是穿越众,一两岁时候的事情,谁记得啊。
“今虚没有向你提起过我?”
“没……”他察觉到,老太太有些生气了。
“他真够心狠的。”沈淑青眼神一暗,望着墙上的画卷,不禁有些入了迷。
陈阳道:“老太太……”
沈淑青道:“能让我见见他吗?”
“这…”陈阳头皮都快挠破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见师父。”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办法啊。
请神术,他也施展过两三次。
可就那一次,请来了师父。
而且还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师父他老人家,估计十有**还在酆都排队,连地府大门都没进去呢。
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个闲时间在外面瞎转悠。
他要是想出现,根本不用自己施展请神术,直接就见沈淑青了。
他不出现,说明啥?
说明他不想见啊。
沈淑青问:“你师父有没有留下什么?”
“没有什么……”
“笔记呢?”
“笔记有一本。”
“里面有写到我吗?”
“好像……”陈阳灵光一闪,说道:“我不太确定。”
有那么一两句,陈阳还真不是很确定。
沈淑青则是情绪有些激动了:“他写了什么?”
“师父说: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儿女情长,无暇顾及,年少不更事,有诸多遗憾,今世无法弥补。”
如今看,师父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无法弥补。”沈淑青自言自语,旋即呵呵笑着,别提多人了。
冷笑一阵,沈淑青又问:“那笔记里,可有其她女人的名字?”
“啊?”陈阳差点歪倒。
心目中师父那尊正经的形象,怎么突然就有点模糊不清了呢?
“看来是有了。”
沈淑青眼露寒光:“老王八蛋,年轻时候到底留下多少风流债!”
“老太太,师父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知他不是?你有我了解他吗?勾了我的心,却又不负责任,你师父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这些年来,我听从他的安排,接受家族,苦苦在这里等他。”
“一个月见我一次,半年见我一次,一年见我一次,最后为了不见我,死了!”
陈阳不敢说话。
生气的女人最可怕。
无关年纪。
“你师父葬在哪里?”
“老太太,您要……”
“我要去掘了他的坟!”
“老太太,这使不得……”
“唉。”沈淑青哪里舍得,不过是一时气急。
陈阳劝说道:“老太太,您有儿有女,子孙满堂,何必……”
沈淑青突然道:“我一生不曾嫁娶。”
“啊?”陈阳有点懵:“那他们……”
“都是我兄弟姐妹的儿女子孙,一个个都走了,我是替他们养的。”
沈淑青道:“我一生寄情于今虚,心中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她从脖子上取下一块挂坠,这是一个木牌吊坠。
吊坠是长方形,上面是五星红旗,下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后面还刻着一句话:待盛世太平,便来娶你。
陈阳看的嘴直抽抽。
感情师父这木工的活计,是这么来的?
这份把妹的手段,也是没谁了。
能让一个女人,从年轻到年迈,心中始终只有一人。
这份功力,陈阳还真没见过。
哦,不对。
那个骗取了十几个道观,十几个寺院,十多个江湖们的几个道士,在这方面,与师父似乎不相上下。
“阳阳…”
“嗯,老太太您说。”
“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吗?”沈淑青请求道。
陈阳道:“您说。”
沈淑青目光期盼道:“喊我一声师母,可以吗?”
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