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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在他前生重回扶离之后，他亦从未听说过那位道长曾收过什么徒弟、留有什么子嗣。</p>
术士不比寻常朝臣，顶尖的术士更是极为难得，倘若那道长当真留了传承，扶离那帮老臣，怎么都没理由瞒着他。</p>
但他们确乎是不曾提及此事，这就证明，扶离皇室一直以来供养着的那位道长，的确没留下继承了他衣钵的弟子。</p>
而虞朱、九玄与寒泽，这三国的君王，又几乎是同时见到了那位“先生”，并听信了他的计谋，从他手中得来了他处难寻的消息。</p>
这三个“先生”，总不会都是那位道长座下扫洒捧经的小道童吧？</p>
墨君漓缓缓蹙了眉，尚未得道的小道童与正经修行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叶天霖和另外两小国的国君，应当不至于蠢到那种地步。</p>
尤其是叶天霖，他虽惯爱礼贤下士，前提也得是那人足够“贤”，他对庸人可不会有什么好脸，普通道童，定然是糊弄不住他的。</p>
这样一想，麻烦事反倒更多了。</p>
少年抬手按了按自己发痛的眉心，一面微微放缓了声线：“当然，我们倒也不必太过担心。”</p>
“若长公主口中的‘师先生’当真是那位道长，待到元灵芷上位、扶离大乱，国运动荡之时，他多半也是坐不住的。”</p>
“毕竟，他所要谋求的，便是各国国运不是？”</p>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慕惜辞沉吟片刻，迟疑出声，“不过，说到扶离皇室供养着的道长……我还真想起一桩事来。”</p>
墨君漓闻言挑眉：“嗯？”</p>
“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的吗？”小姑娘敛眸，抬起空着的手，对着他晃出细细长长的五根指头，“世间能在玄门一道上胜过我的，不超过五指之数。”</p>
“其二是我的师父师祖。”</p>
“余下两个，一个归隐多时，不知所踪；另一个，仿佛是与扶离的皇室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p>
少年听罢，猛然一怔：“阿辞，你的意思是，扶离皇室供着的那个道长，极有可能就是道行比你都深那位？”</p>
“那扶离岂不是早就该称霸天下了？！”</p>
前世墨书远那样的蠢货，得了一个小国师，都能让兵马废了一半的乾平，征战十一年未尝一败。</p>
假若换做是与乾平一样昌盛、国库更为充裕的扶离得到这么个顶尖术士，元氏不得立地飞升，直接一统？</p>
墨君漓稍显茫然地张大了眼睛，他先前是听自家小姑娘提过这么一嘴，但他压根就没往那个方面想。</p>
毕竟元氏都绝后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得了大能庇护的样子。</p>
“扶离仅用不到百年，便从一个跟南疆桑若差不多大的撮尔小国，一路成长为能与乾平分庭抗礼的一方大国……”慕大国师勾唇轻哂，“这还不够像是立地飞升？”</p>
“别忘了，元氏可是代代单传。”</p>
“依照常理，这样世代单传的皇室，运道都不会太强。”</p>
“加上你方才说过，前世你登基之时，那道长已近油尽灯枯。”慕惜辞不紧不慢地摩挲着下巴，“这样的术士，也的确剩不了多少庇佑一国大运的能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