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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穿透皮囊的声音乍响耳畔，隐藏在匕首上的千年阴煞霎时笼罩了大半个木屋。</p>
那煞气扑面，震得少年的齿关发了抖，待那无数的飞虫被这煞气杀绝坠地，小姑娘手中的符箓也稳稳戳上了来客头顶，他终于看清了“它”的身形——</p>
面前之物，压根便不是他想象中的虫蛇豹豸，而是人——</p>
是位活生生的、看起来年龄不过四十来岁的中年人！</p>
墨君漓的瞳孔不受控地缩了又缩，他看着那满地的虫尸，与这一刀下去，男人丝毫不见血色的伤口，他如何会不明白，这便是慕惜辞口中的“王蛊”？</p>
只他千算万算，当真没算到那“王蛊”竟会是个人！</p>
“阿辞，这、这是……”少年的声线带了点细细的颤，怔愣之中竟然连刀都忘了拔。</p>
小姑娘见状，敛眸叹息一口，上前一步，攥着他的手腕拔出了匕首。</p>
那匕首一抽，男人的身躯即刻便仰倒过去，跌在地上，惊起大片的尘埃。</p>
慕惜辞长睫微垂，淡漠非常地瞅了眼他腹上寸宽的伤口，收手时顺带就着墨君漓的衣袖擦了擦刀刃。</p>
“如你所见，这就是那藏匿在暗处的‘王蛊’。”小姑娘的声线平静，瞳底亦不起半点波澜。</p>
在她发现那“王蛊”不在井中，也不在井周三尺之内时，她便猜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p>
以人充蛊，食虫饮蛊而生，血肉为巢，凭身饲蛊。</p>
从前仅存在于传说中的蛊人，今儿竟被她见到真的了。</p>
慕大国师闭目吐出口浊气，站在三尺之外的宛白面色早已是一片惨白。</p>
她遥遥瞅见地上那一滩死虫与跌倒在地的中年男人，只觉自己刚消停了没多久的胃腑有剧烈翻滚、抽搐了起来。</p>
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方勉强止住胃中那股痉挛之意，又倚着路边的巨石歇息了许久，这才慢慢向着那木屋挪去。</p>
“人？”墨君漓犹疑不定地一指那仰瘫在地上、眼见着便没了声息的男人，“还是……”</p>
“这已经算不上人了。”慕惜辞摇头，声线是难得的温柔和缓，“该叫他人蛊，你也可以称之为‘蛊人’。”</p>
“蛊人。”少年怔怔重复，小姑娘应声点了点头：“对。”</p>
“相较于一个人，他更似一种尚有些意识的‘蛊’。”</p>
“这样的蛊人，不需要饲养什么难得的虫蛊，他本身便是世间最为稀少、最为强大的‘王蛊’。”</p>
“那么，小姐。”缓步挪上来的宛白轻轻开口，“他是南疆的蛊师吗？”</p>
“他也许来自南疆，曾经多半是个蛊师。”慕惜辞转眸，见宛白的气息紊乱、脸色难看至极，连忙抬手掐诀，拉过她的小臂，渡了道灵气过去。</p>
“曾经……”宛白喃喃，那灵气入体，立时将她体内，因连受惊吓而紊乱的内力与五行之气梳理得通畅起来，她脸侧亦渐渐见了血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