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树臣眼底浮现笑意,漫不经心看着她装死。
他修长冷白的手指将女人的手腕温柔放回毛毯里,又勾起她一缕发丝在指间缠绕。
倘若贺青池这时候有勇气睁开眼的话,就能看见了。
然而,她选择继续装死。
司机将车稳稳地开上高速,车厢内半响都没有人再敢吭声。
坐在副驾驶座的宋朝转身,将两粒药连带水,都无声无息递给了温总。
温树臣动作很轻,面不改色地接过来。
唯独喝水时,贺青池闭着眼睛还没睡,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喉咙往下咽什么。
悄悄睁开一点点视线,正好睹见男人领口处正在滚动的喉结。
“看什么”温树臣轻淡的嗓音突然从上方传来。
贺青池愣愣然地睁着眼,防不胜防就跟他对视上了。
搞得她在暗地里都在偷窥一样。
“看你喝水。”她指了指男人手中的杯子,说着话时,脸蛋皱起来了。
温树臣看她表情不对,连副驾驶座上的宋朝都闭住呼吸。
贺青池秀气的鼻尖,在他下颚处嗅了几下,就跟小猫小狗一样“有股药味”
“太太,你闻错了吧”宋朝憋不住先出声。
是吗
贺青池又靠近温树臣闻了下,表情茫然“我小时候大病一场喝了很久的药,喝出童年阴影了,不会闻错的。”
温树臣面色沉静自若,没有露出半分破绽,低声告诉她“你要不要闻一下我嘴巴”
贺青池鼻尖停在他衬衣处,突然尴尬的脸红。
她不闻了,立刻裹着毛毯乖乖的坐好。
还是这句话,能不费力气拿捏得住她好奇心。
在贺青池看不见的视线角落里,宋朝默默地竖起了拇指。
今晚高速公路不会堵车,四个小时不到的车程,就回到了江城。
温树臣没有送她回剧组,动作温柔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贺青池抱下车时,低声问她“请了几天假”
贺青池歪着脑袋靠在他肩膀处,手指随意比划了一下“三天。”
那今晚是能留她过夜了。
温树臣步伐不紧不慢地,将她抱进了平时居住的酒店。
差不多十点左右,贺青池父亲的电话准时就轰炸来了。
温树臣先把怀里的女人放进柔软的被子里,修长的手拿起她的手机,动作很轻走出去,房门贴心的留有一条缝隙,以免她突然在陌生封闭的环境惊醒,会没有安全感。
他淡漠的身影站在露天阳台外,接听了来电。
贺爸爸不放心女儿安全,听到电话里温树臣说她睡了,差点没说要视频看。
还是姚静及时在旁边提醒“大小姐都嫁人了,晚上您要跟她视频,也得顾及一下温总感受。”
贺爸爸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老父亲的心碎一地。
温树臣在电话那边语调低缓,宽慰道“贺叔,我会好好照顾青池,她睡的很熟,倘若半夜醒了,我让她给你发条语音消息。”
贺爸爸感觉他这番话里,每一个字都在挑衅自己。
温树臣耐心的等,直到对方一声不吭把通话带着怒气掐断。
嘟嘟声急促响起,他低眸,看着手机屏幕。
身后宋朝走了过来,汇报道“温总,孟医生又来电话让你过去。”
最后两粒药已经在车上服用完了。
温树臣也差不多两个月时间没有去看医生,他手指间把玩着贺青池的手机,语调声音飘散在夜色的晚风下“我要不在,她醒了见不到人。”
宋朝冒冷汗,迟疑地说“刚才我让酒店女经理给太太注射了半剂安眠药,太太会安稳一觉睡到天亮,对身体也不会有副作用。”
温树臣眼风一扫而来,没有温和之色。
宋朝就算知道自己擅自主张了也硬着头皮,否则温总又要用太太做借口不去看医生。
他这个生活秘书不好当,稍一不慎就会被革职的危险,满脸陪笑道“温总,从时间上算,您现在去还来得及回来后半夜回酒店和太太睡一觉。”
温树臣将手机扔到他身上,迈步朝里走,薄唇吐字轻轻淡淡“再有下次还敢给她胡乱注射药物,你直接休假到明年再来上班。”
宋朝站在原地,后背的衬衫被汗水染湿,却实实的松了一口气。
这话意味着,这次小命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