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冥安重伤倒在地上,彭炎举起鞭子正要再补一鞭了结风冥安的性命,也正在这时一柄长剑带着凌厉杀机朝着他的脖颈飞速刺来,正是攻敌所必救。
彭炎急速后撤躲过了这一击,然后便见一白衣人持剑护在了风冥安身前。
“你是谁?!”刚才那一剑所裹挟的内力太过可怕了些,面前这少年瞧着不过二十岁出头,可这内息足以跻身武林顶尖高手之列了。
云漠寒没答他的话,他也是探查到了同样的消息才出城的,但是刚出城门便见到了风冥安的烟火,风家的烟花,云漠寒怎么会不认识。他按着烟火的方向急速寻来,见到的便是风冥安被彭炎重伤的那一幕。
“滚开!”彭炎见他不答话,便再次挥鞭抽来,十三也跟着师傅同时动手了。
云漠寒提剑一挥,内力形成剑气将他和风冥安圈在了中间,那两条鞭子撞上了这道无形的屏障,被震开了。
风冥安见云漠寒落在她面前的时候便收起了已经捏在掌中的小瓷瓶,可看云漠寒现如今这架势她想要得到活口的概率也不大了,被他杀了和被她毒死……
用右手撑着地,风冥安坐了起来,靠在树上看着云漠寒面色如霜,他身上的杀机也越来越重了。现在要她开口说留活口好像也不现实……就在风冥安犹豫的时候她听到了马蹄声,也看到了应该是追着云漠寒赶来的听松。
显然不止她一个人听到了马蹄声,远处的一队人马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铜板见这一幕直截了当扶起陆婉便要逃,毕竟如意楼和风冥安之间的仇怨没有那么深。
“师傅!”十一一声叫喊让和云漠寒战在一处的彭炎也注意到了那飞奔而来的增援,但他这一走神左肩上便中了云漠寒一剑,瞬间血流如注。
“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彭炎知道今日有这白衣人在他无论如何都报不了仇,若是被风家的人拿下——
彭炎用鞭子卷起了地上鬼庄杀手的尸体砸向了风冥安,果然云漠寒出手拦住了那具尸体,就这一瞬,彭炎便窜远了。
“少将军!”风康也恰在此时追了过来。
“去追!”风冥安咬着牙道,“一个都不能跑了……我要活的!”
风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云漠寒还是听了军令,毕竟景王殿下在,少将军这里便不需担心了。
云漠寒瞧着风冥安那血肉模糊的肩膀脸色已经差到了极致,但是离这个地方最近的……是云飒别院。
“去调马车。”听松听着云漠寒这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命令赶忙走了。
如今这里就剩了云漠寒和风冥安两个活人还有一地死尸。
“……你忍着些。”云漠寒凑近了看见风冥安的伤口声音都是抖的。彭炎那鞭子上带倒刺,如今风冥安肩上的上是真的血肉模糊还混着些衣物的碎片,要清理伤口都不容易。
风冥安瞧着云漠寒倒是没说话,咬紧了他递给她的帕子任由他给她处理伤口,只是瞧见云漠寒掏出伤药来的时候目光变了变。
“……好了。”风冥安肩上这伤已经伤到骨头了,而且看这样子定然是要留疤的……“歇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云漠寒说着扶着风冥安让她靠在了自己肩上。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风冥安就那么靠着云漠寒,开口说的话却没有半分柔情。
她这一开口云漠寒心里就咯噔一下,但是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风冥安就又开口了。
“放开我。”
“不放,”云漠寒抬手虚虚笼着她,他不知道风冥安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口,生怕压着她。“我不会放开你的,这辈子都不会。”虽然风冥安没动,但是云漠寒心里却还是没底。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风冥安又说了一遍,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是听着也没几分力气。
“我没不要你。”云漠寒拿了手帕想要去擦风冥安脸上粘上的血迹,“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风冥安抬手将他的手压下去了,她抬起头直视着云漠寒的眼睛,“不是你让人传出去的吗?说你不要我了。”
“是我错了,我道歉。”云漠寒赶忙说道,“你要怎么罚我都——”
“错哪了?”风冥安打断了他。
“丫头……”云漠寒卡住了一瞬,不是他让人传谣言吗?
“我说过的。”你那天走了,我便不再是你的丫头了。
“……你要怎么罚我都好……只是……别……”云漠寒听着这四个字只觉得自己通体冰凉。
“你要我罚你……那你错哪了?”
“我……”
“我只是想你能……好好的,我只是想你能好好的。”云漠寒低头看着风冥安,她身上都是血,和“好好的”相差太多了。
“你不明白吗……云漠寒……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好好的,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行……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好好的!”风冥安靠在云漠寒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这件事终究必须要说得清清楚楚才行。
“你说过你要娶我……你要我做你的妻子……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夫妻是两个人啊……云漠寒……夫妻终究是两个人啊……若是这一劫你让我……躲在后面……就算是成了……可今后呢?难道要我一辈子都躲在你身后吗……若是不能并肩前行,终有一天你我会、渐行渐远……”
“……我怕了。”云漠寒环着风冥安的手用了些力道,“我怕了。”
“我不想失去你。”
风冥安叹了口气,在云漠寒肩上蹭了一下。
“只这一次,我原谅你了。”风冥安靠着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她这内伤这次可能真的是有些重了,估计又要喝不少药……不过没关系了……“只这一次,云漠寒……再有下次,就是我不要你了。”
“不会,永远都不会了。”
云漠寒环着风冥安,稍稍帮她换了个姿势,让她能稍微舒服一点。只是她适才直呼他名字的时候……罢了,终归是比那一声殿下要好多了。
“……寒郎,寒郎可好?”风冥安原是想去摸摸云漠寒的脸面颊,但是因为肩上的伤手抬不起来,她便握住了云漠寒的手,那手还是那么暖呵。
云漠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瞧着风冥安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好……当然好。”云漠寒在风冥安额间轻轻吻了一下。
“寒郎。”
“欸。”
不远处又有马蹄声传来,云漠寒循着声音抬眼望去正是听松驾着马车回来了,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把风冥安抱了起来。
“坤宁在你家吗?”等到听松小心驾着车往安阳城里返的时候云漠寒问道。
风冥安缓缓点了点头说真的她现在身上哪儿都疼,不过靠着云漠寒便要好很多了。
云漠寒瞧着她额上那细细密密的汗也只能是想着说些什么分散她的注意力,“过年的时候去听风阁了?那里好玩吗?”
风冥安没马上答他这话,但是想起那个和云漠寒同样穿白的尉迟玦心下还依旧是不痛快。
“怎么了?疼得厉害?”云漠寒见她面色不好,赶忙问道。
“……有人欺负我。”风冥安见他又从身上摸出几个药瓶心下便更难受了些。
“尉迟家的?”没有消息说她跟听风阁也打了一架啊……云漠寒皱了眉,能让她告状到他这里的事情——
“哪个?”云漠寒的声音里面已经含着些怒火了,“再遇上我帮你打他。”
“不过你不是跟坤宁一起去的吗?”这位神医的小徒弟对尉迟家的那个不长眼的人是什么态度?
“我便是……顾念着……兄长才没——”
“兄长?”果然抓重点这件事云漠寒和常人永远不一样。
“……去年三月……这醋你也吃吗……”风冥安轻轻笑了,“兄长是……站在……我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