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松馆里面声响很大,海棠扶着夫人正准备进门,今儿农庄的管事来了,忙了好些事儿,这都二更过半了才得以休息。[]
“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听到园子里的声音有些莫名其妙,这老爷喜静,平时园子里安静着呢。
西厢房外,跪着一人,月色下,素青的袍子更显得单薄,“楚阁?你这是怎么了?”夫人走过去正要问明白,一阵酒气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停下脚步,用手绢捂着面。
“哐当”一声,瓷器清脆的响声惊得院子里的人心不由一抖,夫人与海棠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妹妹,怎么啦?摔倒啦?”夫人紧张地朝着屋子里喊。
里面没了声响,一会儿秦姨娘的丫鬟水儿掀开帘子出来了,见了夫人和海棠先是行了礼,“夫人、大少奶奶,你们二位快劝劝姨奶奶吧,这都小半时辰了,屋子里已经没落脚的地方了。”
夫人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海棠也有些气愤,这不当家不知油米贵,这烂了的东西还不是得用钱买吗?
“妹妹,发生了什么事吗?”里面没有人回应,“我进来了啊。”
水儿听到这话,赶紧掀开门帘,把夫人迎了进去,海棠正要跟随,夫人回头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跟来。
海棠左右看了看园子里的人,丫鬟小厮都躲在一旁不敢接近,只有那楚阁的小书僮清河,抽噎着站在他家少爷身边。
“清河,你说。怎么一回事?”
清河抹了把眼泪。支支吾吾的,最后小心地看了眼少爷,“少爷被姨奶奶罚。”
“罚?”海棠看着那背影,不过十**岁,此刻正低着头。一身的冷汗,风儿吹来,哆嗦着身子却不敢动。“他犯了什么事吗?”
清河看了少爷一眼。“这、这……清河不能说。”
“三叔,这是怎么了?”
楚阁抬头看了她一眼,“大嫂,您还是……啊欠!”话还没说完,就打了一个喷嚏。
海棠淡然一笑,点了点头。正思量着,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号啕大哭。院子里又多了些打探地身影,海棠一扭头看到东厢外好奇地打量这边地凝儿,便唤了她过来。“凝儿。老爷呢?”
“还没回呢,好像和大少爷在前院的书房说着事儿。”
“嗯,你去把老爸和大少爷叫回来,我看这事儿,夫人只怕还劝不了,还是让老爷回来吧。”凝儿领命出了园子。
海棠转头对清河说:“清河,去给你家少爷拿件披风来,这更深露重的,小心着了凉。”清河飞快的跑开了。“大嫂。您还是先回自己园子吧。夜深了。”楚阁感激地看着她。
海棠有些为难,这时候走。夫人会不会介意呢?正想着,水儿出来了,“大少奶奶,夫人让您先回棠园,说今儿您也累了,早些歇息,明儿还有事呢。”
“嗯,那好吧。婆婆,海棠就先回了,您也早些休息。”海棠冲着屋里大声说了句,听到夫人回了句,“去吧,去吧。”声音里显得特别疲倦。心下有些担忧,夫人管这一家子还真不容易。
回到棠园,梳洗罢,三更的梆子已经敲响。楚亭还没有回来,或许今夜不会回园子了吧,海棠轻叹了口气,回了府,楚亭总是棠园歇几日,忆莹小筑宿几晚,这便是三妻四妾地无奈,自己又能说什么呢?那苏岚儿也没再来刁难她,每次见面都恭恭敬敬、笑脸相对,只是海棠无意中有看到她眼里隐忍的怨恨。想到这里,她又笑了,有怨恨是对的,就怕她不把怨恨表露出来。
躺在床上瞎想,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地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海棠猛地挣开眼,警惕地看着外间,看着月光里熟悉的身影,紧张的心松弛下来。
坐起身子看着正在洗漱的身影,悄然下床,向外间走去,“回了。”
突然出现的声响吓了楚亭一跳,稍稍定了定神,边拧手巾边回道:“嗯,刚刚从爹娘那边回来。”
海棠点燃烛火,接过楚亭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楚阁没事吧?”
“嗯。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