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子玉毫不犹豫发下的毒誓，笙妖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并非是感觉张子玉虚心假意的发下誓言，相反，正是因为他无比坚定的誓言，令他诧异至极，沉吟片刻忽然问道。
“你与心儿大小姐曾经熟识吗？”
“不曾，只是曾经在人群中多看了几眼……”张子玉微微摇头，似是想起了往事，满是污渍的面上流露一抹笑容。
晓炼杀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目瞪口呆的望着张子玉，不敢相信的缓缓转头望向笙妖，却见笙妖回望而来，轻轻点头道。
“魔教大小姐，只闻其名只看几眼便令人不能自拔，她究竟有何等力量令人誓死相随？”
……
雾中山谷，轻雾如幕拂过脸颊，带起丝丝凉意，令发间多了几分湿意。
王姓弟子坐在岩石上，仰头望着远方的那座气势恢宏的佛门阵法，面露沉思不言不语。
“你都坐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够？我可陪你坐不住了。”老九一声长叹，望着王姓弟子顿时摇头，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变的沧桑。
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老九身躯一阵摇晃，缓缓掀起自己的衣袖，望向了自己的手掌，原本富有光泽骨肉饱满的手掌此时却是一片枯皱，宛若老人的手掌般尽是皴裂的皱纹，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也变的有些黯淡，将枯皱的手掌轻轻滑过脸颊，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感觉传入指尖，那是肌肤的老皱，他此时的面庞也宛若老人般苍皱至极，短短时间内恍若经历了数十年之久，耗尽了他的生机，令他身躯佝偻，此时望去真正宛若一个老人般颤巍着身子。
“莫非这就是心老人便老？”老九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手掌再次一顿，然后缓缓放至眼前，原本黯淡的双目骤然一缩，一抹沉意自他身躯上传来，令他凭空多出一份本不该出现的……暮气！
他的手掌上，几缕发丝静静的躺着，只是此时的发丝却是尽显苍老，完全不似以前的墨发，而且只是轻轻一挠，便掉落掌中许多，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你这是真的老了。”王姓弟子起身望着老九，摇头中轻轻叹气。
连续吞服三枚血灵丹，对他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损伤，这种损伤伤及了他的根基，根基受损，会令资质降低，更甚者会变得宛若凡人，一生再无寸进！
同时，这种力量也燃尽了他的气血！人生在世，靠的便是一股气，一捧血！凡人曾有言：人血不过桶多，取之一瓢便令人竭，取之两瓢便大伤元气！取之三瓢便损耗寿元十年！甚至能否活下来还未可知。
仙人之躯虽然强大，气血再过丰盈也经不起如此剧烈的损耗，他已是油尽灯枯，一身气血几乎燃尽！摧毁了的经脉因无气血支撑而缓缓枯萎，就如他现在，发肤无光枯皱皴裂，那是气血已尽的征兆，也是老人魂归黄泉时最后的体现。
不仅如此，自吞食血灵丹的那一刹他的寿元便一直在燃烧，伴随着流动的气血一同燃烧，他将灵力、寿元以及他所能够掌控的一切尽数燃烧，换来一炷香内的刹那芳华！就好似一朵平淡无奇的野花，哪怕拼尽此后的余生，也要在此时绽放出它的极尽之美，哪怕只有一瞬间，只要压过其他的花朵，那么，他就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一朵花，即使会枯萎，但它却心甘情愿，毕竟，比起接下来的平淡，他更愿意博出自己转眼即逝的一片天空！
那野花，就如此时的老九，燃尽一切的他换来的刹那芳华已然褪去所有光彩，只剩下一片残花败柳，令人凄哀。
“我这也算是英雄幕落吗？”老九捻起掌中的苍发，凝望着枯皱的发丝，轻轻一吹，苍发飞舞，他却剧烈的咳嗽起来，风中残烛的他就连声息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的血肉在枯萎，没有气血的支撑，很快就会僵硬。
他的骨头在失去坚硬，没有气血的支撑，即将化为灰骨。
他的墨发在失去光泽，没有气血的支撑，马上就会枯萎掉落。
他的眼睛不再湿润，没有了气血，就会失去原有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