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捣下的橫枝力量极大,又因突袭,竟将魔教妖人击打的脑袋有些眩晕,翻着白眼,踉跄着几欲倒下,却仍然扶着树干,在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但一切只是徒劳而已,当双腿被足下青草缠绕而上时,他的面上露出一抹绝望之意,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量扫去脑海晕眩,愤声大喊:“你究竟是不是天仙门弟子?天仙门中怎么会有你这种阴险无耻之徒!”
可即使大声喝骂,曲赋仍然不为所动,依旧是静静的望着他。
而接下来,如噩梦般的场景笼罩了他,几乎将曲赋先前给他所施展的奇门遁甲术完整的在他身上施展了一遍。
宛若活物般的青草缠绕着他的双腿,沛然大力忽然自青草上传来,一股拉力将他本就踉跄的身子直接拖到了地上,不待他有所反抗,地面忽然蠕动了起来,好似湖面波纹,荡漾些许蓦然膨胀,几条树根宛若皮鞭,自地下猛然探出,似龙蛇般自溅开的碎石中抽打向了他的胸膛,颇为迅捷之凌厉,直将他胸前衣物直接撕裂,巨大的力量将他身躯直接冲起数尺之高,隐约可见他胸膛上的青淤血痕,颇为可怖,却只是皮肉之伤,并未伤筋动骨。
仙人之躯颇为强悍,皮肉筋骨极为坚韧,远远超过凡人凡躯,而这泥土之下探出的树枝却将他胸膛直接抽打出淤青血痕,显然力道极大,若对凡人施展,想必在瞬息间便会将躯体撕碎。
沉闷的痛哼了一声,魔教妖人痛苦的皱起眉头,双瞳微缩,竟是张口喷出鲜血,但那鲜血却并不鲜艳,反而有一种深红至发黑的感觉!显然是体内淤血甚重,在先前曲赋设下的无数奇门遁甲陷阱中受了不轻的伤。
这一切,却只是开始。
身躯凌空还未落下,梧桐树上竟是突然褶皱起来,随即伸出无数柔软的枝条将他的手脚尽数捆住,猛然向后拉去,直将他拉在了树干上,紧紧地贴着,就像是田中草人,颇为怪异。
还不待他细细查探,猛然间心头掠过一抹危机,骤然抬头望向四周,似有些许寒光在林中闪过,他瞳孔微缩,面上露出惊骇之意,这四周的寒光似曾相识,随着耳畔呼啸声起,那寒光的模样也映在了瞳中。
是几道箭支,光华的箭端在月光之下寒光凛然,似蕴刺破眼前夜幕的力量,径直袭来。
“你年纪不大,招式怎么如此阴损!”回想起先前吃过的苦头,魔教妖人愤声之下四肢用力,想要挣断囚禁他的诡异树枝,令他诧异的是,这树枝看似诡异,却与寻常树枝枝桠相差仿佛,虽然极为坚韧,但魔教妖人毕竟身为仙人之躯,且修为颇高,区区树枝枝桠,虽然四肢被困,但用力挣扎之下还是挣脱了束缚落了下来。
几支木质箭矢险而又险的掠过他的头顶耳侧嵌入了梧桐树中,其中一支箭矢则是穿过了他的箭头衣物,将肩头衣袍撕裂,触碰到魔教妖人的身躯时却轻轻弹开,擦着肩头嵌入了梧桐树上。
冷汗自额头若隐若现,一番折腾下,再加上先前追杀曲赋的疲累,紧绷的心神微微放松,却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疲倦,身躯正在落下,他甚至不曾调动法力轻身而落,而是望着下方,想要喘口气,只是……喘口气而已。
但,目光所及的下方地面,原本青草稀疏的泥土中,突兀钻出了几道尖笋状的事物,足有尺许,拇指粗细,尖端却锋锐异常,显然是利器之物,却在此时出现在这里,不用多说,定是那个阴损的小子设下的奇门遁甲陷阱。
震惊之余,他却是冷笑了一下,即使算到了自己会选择寻常的手段,但那又如何?区区这些陷阱也想杀了我?
冷笑之中,单手却是突然向下探去,耳畔猎猎风声被他抛之脑后,身躯也在此时落地,最先落在地面上的是他的右手,数尺高而已,凭他身躯的坚韧,只需一只右手便可撑起,更何况,也没有地方再放另一只手了。
触碰到地面的瞬间,他面上的冷笑却化为一阵愕然,触碰的地面并非如自己料想的那样平稳,若只是如此倒也无碍,但此时的地面不知为何,竟然光若琉璃,而且颇为湿滑,一掌落下,就好似落在了河中长满青苔的鹅卵石上,猝不及防的他如何能够反应过来?
情势危急,若是不小心摔倒,凭这周围尖笋之物的锋利,只怕自己是要受伤了。
下意识的,他不顾地面不知因何缘故的湿滑,猛然用力,手腕扭动间令他一阵龇牙咧嘴,显然是扭伤了,疼到了心窝子,却借助那用力之下带来的力道翻身越过了这尖笋之物的地面,但身子受力不均,凌空翻落时甚至擦着尖笋之物的尖锐处险险掠过,脚刚落地,身子便是一抖,隐约似乎听到了什么‘咯’的一声。
他的脚,竟是在这一下脱臼了!另一足却还未立稳,于是,直接满面复杂的痛苦摔倒在地,发出痛叫声,滚了数圈这才卸下了力道。
他很愤怒,真的很愤怒,想要仰天咆哮怒吼,双目中的屈辱与怒火几欲燃烧眼前的一切,他一生都没有受到过如此屈辱,心中的抓狂脑海中的愤怒令他双瞳中的愤怒似要化作实质,便要抬头去望一眼那个令他愤怒至极的天仙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