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阳一隅无人觅,有人觅者当自行?好诗,好诗啊!”长笑声自炼魂宗主口中发出,那声语成水纹般荡起涟漪,卷动四周,所过之处林叶‘飒飒’作响,摇晃间飘忽落下,枝桠也在断裂声中落于层叶中。
“那么,也让我再添上两笔吧!”长笑声止,炼魂宗主并指如剑,光影幻化交错。
“无笔无墨何自书?天地为墨指为笔!”灵芒浸染中在木门上不断切过,没一切都入木半寸,凌空书写,意为书,念为笔,在那木门上留下了道道痕迹。
“叹留一息归山居,自留怀荣幻阳陌!”
……
幻阳宅中,堂室厢房中,有滚沸水声入耳,砂壶口中水汽氤氲,壶盖起伏不定,却无人提壶沏茶。
“水已沸,师尊为何无动于衷?”有人言语出声。
堂中正前,檀木椅上,一位老者面带享受闭目调息,周身甚至有淡淡辉芒若隐若现。
这老者一身灰色麻衣,装束并不如何奢侈,却有一种浑然天成之感,道意极重。
听到人言,老者才睁开双眼,淡然道。
“就是因你回来,我才煮水等待!”
“还请师尊稍息片刻,我这便为师尊奉上香茗!”一侧屏风后,人影缓步走出,这是一个年青人,颇为儒雅的年青人,就好似一个文弱书生,翎发束于背后扎起,手持折扇轻轻摇动,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嗯?你做了什么,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老者忽然皱眉道。
“血腥味?”年青人微微一愣,随即道。
“数日来我都不曾接触过荤腥之物,怎么会有血腥味?”
“这味道,是人血!”老者目中有猩红之芒闪烁即过,言语略显冷意。
年青人面色微变,眼前老者是他师尊,平时最不喜血腥之气,即使平时食宿也决不能见到血腥甚至有任何血腥味道,每次察觉到有血腥气老者都会异常燥怒!
他曾私下查过老者的身份,但结果却出乎意料,只是一些只言片语,而之后,一件耸人听闻之事却令他久久不能自己。
那一日,他在屋中,而他的师尊则是立于窗外凝目望着他,冰冷的双瞳中弥漫着丝丝煞气,那一日虽是万里无云,他耳旁却仿佛平地乍起惊雷,汗毛倒竖!那似能够毁天灭地的危机袭入心头,眼前只觉一暗,下一刻煞气与那危机同时消散,等他回神来,窗外身影早已离去,起身拭去眉间汗迹,却发觉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师尊为何突然来到这里?”惊疑不定的他打开房门走出屋外,一丝道光荧痕自远处牵引而来,顺着道光荧痕,他向前行去。
走了许久,直到一处山崖前,那山崖之巅,老者立于风中,单手背负,似察觉到他的来到,回头侧目一望,却并不作言。
“参见师尊,刚刚师尊在窗前为何不……”抱拳一拜,作为弟子,面见师尊,无论如何,礼数决不能丢!
但刚刚抬头,他却无法再开口,他看到了一抹血色,那是鲜血,衣襟上、衫袍上、鞋裤上……随着山崖之巅风的拂动,那点点鲜血颇为刺目!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察觉到他的不言,老者却不曾再问,而是自顾自的问道。
“还请师尊告知……”言语未落,老者已是转身挥动衣袖,灵力澎湃而出,直接轰击在了他的身躯上。
莫大迫力令他如遭重击,眼前一暗,胸前剧痛,骤然喷出一蓬血雾,神色苍白萎靡。
“擅自探查为师身份,你可知这是何罪?念你只是初犯,且是为师唯一一位关门弟子,去涵洞中面壁三月,若无我指示,你敢踏出涵洞半步,我打断你的腿!”老者怒不可遏,骤然转身冷声开口,此时方才看清楚,那老者的面上亦是鲜血点点,此刻甚显狰狞。
他身躯一震,还欲开口,山崖之巅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待三月之后,他出了山洞,欲寻当初探查之人,却赫然得知,除了他,所有参于探查此事者,无论身份如何,无论修为如何,尽皆在三月前暴死!所有尸首皆是伤痕斑驳,凄惨至极!
直到此时,他知道了老者的恐怖,自此以后,他便从未再生过丝毫探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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