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外,树影晃动,飒飒声响宛若一支曲调,枝桠上,王姓弟子口中衔着狗尾巴草,似百无聊赖,但那双望着树叶间透出蓝天的双瞳,凝而不散!
侧耳倾听,王姓弟子却神游物外,脑海中不停翻滚着这数个日夜来所发生的种种,伸出手掌,那白皙的掌背上,血色抓痕甚是醒目,他的面色骤然变得一片凝肃。
“这种被仇恨掩盖意志的弟子究竟是如何度过心魔劫的?这种弟子又如何能够成为仙门弟子?”他不明白,更不理解,但他清楚一点,柳忆关平时看似寻常,但无时不刻,他只在成魔之路的门槛上,只需一只邪恶的手掌轻轻推动,他便会彻底沦为妖魔!只被仇恨所驱使的妖魔,只为杀戮存在的傀儡!
“他既然醒来,应该便无我所为之事了,却不知那两位长空峰的师兄如何,至今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叹息中微微摇头,王姓弟子便欲转身离去,但屋内突然的寂静却令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不自主停下脚步,回身望着门窗紧闭的厢房。
屋内突然有响声响起,似是椅凳打翻的声音,下一刻,赵溪虎的怒喝声便传入耳中。
“小冠,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知道这三天三夜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每一次你……”话还未落,厢房门突然打开,剧烈的碰响声令赵溪虎停下了怒喝声,转头望向房门,满面肃然的王姓弟子迈步走入屋中,一眼便看到了怒不可遏的赵溪虎紧紧抓着柳忆关的衣襟,面对突然抓着自己衣衫的赵溪虎,他双眼中一如以前那般冰冷漠然,似陌生人一般冰冷的不近人情。
“你在做什么?同为仙门弟子,忤逆门规殴打师兄弟者当杖责三十!”
“王师兄?”柳忆关面露诧异,伸手将赵溪虎的手掌拿开,眉宇却微微一皱,他看到了床榻一侧的抓痕,微感痛觉的手指隐隐泛红,柳忆关再次将目光望向了帷帐与被褥,所有都是崭新的,虽是自己所住的屋子,但床褥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替换过。
赵溪虎身躯微微一僵,望了一眼凝眉沉思的柳忆关,转身走到窗岚前眺望风景,却没有再言语分毫。
“我一直在门外等你苏醒,你这一觉竟然睡了三天三夜,真想不到你有多长时间不曾入眠了。”王姓弟子言语随意,却令柳忆关身躯微震,眉宇间竟有着些许煞意弥漫,却在顷刻消散,如同一切都未曾发生。
赵溪虎则是凝目回头,瞳中深处有点滴神芒闪烁即逝,随即便不再关心这些。
“我只是感觉有些困倦而已。”柳忆关微微摇头,并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
“陆展师兄与萧落师兄呢?他们怎么样了?”
“在第二天凌晨时就已经回去仙门了,不必担心。”回想起两人匆匆离去的身影,王姓弟子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两人受伤颇重,特别是陆展,能够活下来已是不易,但在苏醒后却只是止住伤势便起身离去,想必是有大事发生,不能耽搁时间分毫。
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莫非出了什么变故?但无论任何变故,都不是他所能够接触到的,两人匆匆离去没有留下一段话便是最好回答!
“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你且洗漱一番,我让人把饭菜端上来。”王姓弟子并不多言语什么,深深的望了一眼,叮嘱些许便转身走入了房门,赵溪虎随之而去,带上房门的刹那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柳忆关,便在‘吱呀’声响中屋内陷入了寂静中。
“莫非他们知道了什么?”柳忆关沉思中暗暗猜测,脑海中疼痛再次袭来,一拳砸在床头,柳忆关双目布满血丝,甚是可怖。
……
半个时辰后,柳忆关坐在客栈中的凉亭下,在他身前身后一众同门弟子目带讶然的望着他,柳忆关只是沉默,不时抬头望着众人,直到不远处有佛门弟子望来,看到柳忆关苏醒略显惊讶,随即转身离开。
“好像冷清了许多。”柳忆关皱眉道。
“异兽诸怀出现的那一天这座山村中的凡人死伤近百,此时又怎会有那欢声笑语?”曲赋沉声道。
“原来如此,话说回来除了佛门外怎么不见其他门派的弟子?”
“异兽诸怀出现在这里这等大事又岂会简单?那些门派弟子自然迫不及待的回门禀报此事了,即使佛门弟子也有回门之人。”陌画冷声开口,对此显然颇为不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柳忆关突然问道。
“自然是异兽诸怀……”曲赋下意识答道。
“我说的不是这些!在我昏睡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或者是你们知道了什么?”柳忆关骤然起身,冷冽的目光扫视四周,无论是曲赋还是赵溪虎皆是沉默不语,将目光望向一侧。
即使夜寒雪也是低头沉默,目现些许复杂。
“你真的想要知道吗?”王姓弟子突然道。
“自然想要知道。”柳忆关皱眉。
“在此之前能否告诉我,你究竟经历过什么?”王姓弟子目中突然泛起惊人寒意,冷冽至极。
“我曾问过赵师弟,但他却不言不语,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但从你的只言片语中我大致能够猜到,你的亲人被杀,所以你才身负如此惊人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