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让我如何救治。”冯睿看了一眼。眼前这眼眶微红可怜楚楚分外动人的柔弱女子。
“只求您让我相公再多活些时日。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严少夫人一边低声哀求一边一下一下的叩首。她身旁的梅香也跪下身來。陪着她给冯睿磕头。主仆二人梨花带雨。让人不心软都不成。
冯睿低低的笑了一声。随意的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生生的收了严少夫人和梅香的跪拜。“严少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您是真心想要救活严大少爷人。还是只想要个依仗在这家中。”
严少夫人听见这话。直起身子定定的看着冯睿。最后对着梅香扬了扬下巴:“ 梅香你出去守着。不要让外人靠近。”
梅香依言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冯睿。转身出去了。
严少夫人从地上站起。拿着手中的帕子。拍了拍膝盖上的并不存在的尘土。对着冯睿冷声说道:“不知冯大夫说的这两种救治。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自然是有不同之处。如要是救人。那夫人便是不用想了。严少爷现在这个样子。至多拖不过半年。说得什么时候这半口气息沒吊上來。人就沒了。”冯睿把手放在黒木药箱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敲打着。
“那……”严少夫人的脸色变了变。
“要是你只想要个名头。这就好办了。”冯睿见了严少夫人的表情心下了然。手上的动作一停。继续说道:“只是一口气而已。千百种方法能让他留住。只看严少夫人愿不愿意。”
严少夫人揪着手中的帕子久久不语。时不时的看向床上的严大少爷。最后摸了摸自己的鬓发。下定了决心:“我只求一个名头。”
冯睿挑起了嘴角:“严少夫人既然选了。那就好办得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冯大夫是要钱还是要物。就直言相告好了。”严少夫人一改刚刚的柔弱。说话的语调也变得冷硬了起來。
“只是这药引子可是不好拿到。严少夫人可是有充足的把握。”冯睿玩味的看着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严家大少爷。
“药引子么。只要你说。我便会竭尽全力为你寻來。”严少夫人一脸胜券在握的摸着手腕上的一个玉镯。
“那好。药引子由三味药制成。血亲的心头血。其妻的小拇指。还有就是病人自己的心间肉。”冯睿掐着手指一样样的道來。
严少夫人脸色忽然一冷:“冯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严少夫人说我这是何意。您求的不是活命的人。而是个能喘气儿的名头。这药方自然也不是药方。而是邪术。难听的话我说在前头。要不要继续全看您自己的意思。”冯睿语气温和的说道。
“邪术。”严少夫人皱着眉看着眼前善恶莫辨的冯大夫。
“难不成您真的认为世间有能留住人命的法子。生老病死本就就当顺应天时。既然要留下已死之人的性命。定是要行这逆天改命的邪术。再说的明白些。也不过就是把人制成半死不活的活尸罢了。”冯睿的脸在灰暗的屋中变得有些模模糊糊。
严少夫人咬着嘴唇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冯睿见她这般模样。继续笑道:“严少夫人。事已至此您还是要早决断。您的儿子……”
严少夫人抬起头。眼睛里全是坚定:“好。我同意了。活尸便活尸。”
“如此就好。严少夫人这几天好请好好休息。毕竟倒时您也是要出力的。血亲的心头血不如就用您儿子的好了。这几天给小公子也好好的补补身体。”冯睿高深莫测的说道。
严少夫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冯睿的话也就胡乱的应承了。也不知冯睿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那我就不打搅了。”冯睿说完提着药箱就出了正房的门去。
梅香站在院中的鱼缸边上。静静的看着正房的门。院中依旧一片萧瑟景象。
冯睿见她还未回神。就出声唤她:“梅香。送我出去门去吧。”
梅香这时才如梦方醒:“冯大夫。请随我來。”
走了几步。还未出院门事。梅香忽然开口说道:“冯大夫。还请你竭尽全力救治我家大少爷。我家少夫人她……实在是太苦了。”
冯睿神色微变。只是温声说道:“医者父母心。我定然是尽心尽力。”
梅香好像松了一口气。打开了院门。
冯睿的脸上挂着冷笑。不管这严少夫人从前多么命苦。从她选了活尸那条路开始。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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