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潘跃来接班，习正言说天天上夜班好累。潘跃说：“你表哥没说不让你合伙时，你是日夜不分的做都不说累。现在不要你合伙了，只上个夜班你就说累。看，这就是跟别人打工还是跟自己做事的区别。”习正言骂他是在放屁。
夜班是越上越难上。特别是在上班前的那一刻，简直就有畏惧感。一想到这样的生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习正言就忍不住给汤柳溪打电话，问她跟她姐、姐夫说了没有？汤柳溪说说了，已经说好了。随时都可以过去。习正言就说，他还真是随时都有可能去买票。可到了早上下班时，最困的那一刻过了；习正言的想法又不一样了。他在想五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还真是蛮高的。是不是最好做一年，这样自己再去汤柳溪那里就不用找家里人要钱了。这样才是最好的安排。他就又给汤柳溪打电话，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她。汤柳溪心里想他快点过去，一天都等不了了。但嘴上还是说：“随你自己吧。”
当习正言第二天打汤柳溪电话时，她关机了。发短信问她几时开机，可过了两三天也没有回音。打过去还是关机，在qq上看见她在线；发信息她也不回。就这样天天打天天都是关机。过了一个星期再打居然是停机了，跟她充了五十块钱；不停机却还是关机。习正言最怕最烦的就是汤柳溪跟他来这个，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了。联系得好好的，突然一下子音信全无。
出去买夜宵，看见村委会大楼一楼大厅的豪华吊灯亮着；大门却紧锁着。习正言嘴上不由得嘀咕一句：“他妈的，天天晚上开着灯不关。就是你们这些人不知道节约，才害得我们这些人要两班到的上班干活才能养活你们。”吃完夜宵站在机器前，习正言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机，拨打汤柳溪的号码。他只是想看打不打得通？此时半夜一点多，就是通了。也不是聊天的时候，结果还是关机。
把手机放进口袋，把机器运转起来。接住第一个产品，量完尺寸；都正常后。习正言脑子回想起自己与汤柳溪的初次见面。
高一习正言与汤柳溪是不在一个班的，高二分文理科时他们分在了同一个班。班上六十多个人，只有十几个女生。汤柳溪要算其中长得好看的一个。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习正言一直都认为她就是班花。这一点也得到了那个让人一见就感觉此人色眯眯的班主任的认可。因为他选班草为班长，选汤柳溪为副班长。
对汤柳溪的第一次印象是在一晚自习中。她做为副班长值日，管当天的纪律。对于这样一所一年考不上几个一类大学的高中，且在快中慢班中他们也只是一个中班。或许想学习的人很多，但学得进的却没几个。胡文军和其他几个男生在谈论今天和隔壁班的蓝球比赛。不知不觉声音就越说越大了。只听汤柳溪大吼一声：“说什么啦！比赛又打不赢，还好意思说。”习正言做为差生，座位分在后面，他注意到坐在前面的汤柳溪说这句话时头也没回。语言和动作尽显鄙视。习正言以为一向威武的胡文军，要向她理论一翻。说话怎么能如此伤人，不知是屈于班主任的淫威；还是一语振住了他，胡文军居然一声不吭了。
在那只为高考，连无旦晚会都不搞的年代。没有任何的集体活动。同班同学两年下来有的几乎连一句话也没说过。男女同学之间又么坐得近，又么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不然难以打交道。一切都为了备战高考。高二学完高中三年所有的课程，高三整整复习一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年的复习只不过是把不会的东西再确认一遍确实不会罢了。
习正言记得与汤柳溪打交通是从高中最后一年才开始的。一天上晚自习，汤柳溪到后面跟习正言说：“明天班会你上去演讲一下。”习正言马上记起做为学校卫生部长的班主任，在上早自习的时候；好像说过明天开一个关于卫生纪律的班会，让那些不务正业的人上来好好么醒一下。习正言顿时一脸不爽的说：“我不去。”汤柳溪说：“是班主任要你去的，你去一下”习正言没等她话说完，就打断她说：“我说不去就不去。”汤柳溪转身就起，在出教室的后门时把门重重的咣当了一下。
听到那咣当的重响，习正言那个气啊。恨不得走到前面给她两巴掌。想来想去消不了气，于是跟她写了一个小字条。
to汤柳溪：
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你凭什么摔门！
from：习正言习下言刚把写好的字条递给同桌，让他帮忙传一下。前桌就反过来丢了一个字条在习正言的桌上。上面写着to习正言。打开一看是汤柳溪写来的。
to习正言：
真的是班主任要你上去演讲的，不是我故意跟你过不去。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的工作，我很是感谢。
from：汤柳溪习正言看她这么说，正不知答不答应时；马上一个字条又传来了。
to习正言：
我刚才摔门也是一时冲动，你不听我说把话说完，我一生气才那样的。在这里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from：汤柳溪习正言马上跟她写了一个字条说：“好。”
第二天晚自习汤柳溪主持了这个要讲卫生，尊守纪律的班会。汤柳溪在台上说：“下面有请习正言同学上台来演讲。”习正言拿着写好的稿子上去了。
“骂人是陋习，在网上裸照不是陋习。打架是陋习，看《斗鱼》就不是陋习了。随地吐痰是陋习，有钱人家里请个保姆就不是陋习了。不讲究个人卫生可以，但公共卫生一定要讲。是的。不讲究卫生是陋习，随地吐痰会损他人健康。有痰我是往地上一吐，然后用脚一擦的。上课我们不能因一口痰，跑出去向垃圾桶吐，吐在卫生纸上那更是脏脏咧咧。塑料袋要吐得准是件难事。况且你把有痰的塑料袋挂在桌角，说不定同桌就是因此面憎恶你一辈子。有人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但到了高三这样的时候，每天还扯那卫生卫生的。那我们就太抬举它了。它的那一点点陋之处，还不值得引起我们如此般的；要把它每天挂在口上赞赏与注意。
是啊！也许有人已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今天要让我们一些人，上台来醒悟。作为‘丑角’来自责，上课看涅槃的书是陋习；睡觉是陋习，翻围墙通宵是陋习。我们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些丑人。你们在心里讽笑，特别是在心里自认为的想；我们是多么的可悲，多可悲的陋习啊！多可悲的人啊！我想说的是，我们曾经也同样的疯狂过，同样的舒服过，感受过那学到东西的踏实的幸福感觉。谁不想读好书，有个好成绩。让人另眼想看。可读好书并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学不学得进；沉不沉得下心来的问题。这话我曾早想过了，不是在沉思面壁中想出来的。而是在无意中写出来的。现代杂志上女作家以随便和男生睡觉来蔑视男性。男作家也以那玩一个甩一个来显示自已的忧怨。编辑把它们精装琢句的选出来，连这乱来都没人说一句是陋习。那我们的那些更算什么呢？大家别误会，我还没有那么的没有自知之明，在你们面前谈个性的胆量。更没有那仿学的心思和资本。什么陋不陋习的了。你们不要此时下决心，要拼命的读好书，赚好钱。然后来端我下巴。笑看我们有什么本事，将来是多么的穷。自认为别人可悲是有的人白痴。谁也没资格在心里瞧不起我们。冷笑我们，笑话我们，白脸我们只能上台来讲陋习。那个可悲了，就是将来我们真的是如你们所想的没用又怎样了呢？谁又能说敢说，苦难的人生就不是好人生了呢？读大学是修养素质，就是丢弃陋习。也许当你们丢弃了一切陋习后，也就不会特意的来看我们这些‘穷人’的笑话了。
别人要我上来是让我醒悟陋习的。我却没大声疾呼：‘拜拜了陋习。’而是扯这什么别认为可不可悲的。
胡说八道也是一种陋习。”
习正言演讲完下来，等班会开完。没一会汤柳溪就写了一个字条给他。
to习正言：
你今晚的演讲非常精采，文采也非常的棒。如果能沉下心来学数理化，你绝对不会比别人差。
谢谢配合！
from：汤柳溪习正言马上回了个：“呵呵，不用说谢。本来也是要上去的。”
在几天后的一节晚自习习正言又收到了一张纸条。
to习正言：
在日本，韩国，法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芬兰，美国；这几个国家当中你最喜欢哪个？
from：汤柳溪to汤柳溪：
我喜欢欧洲国家吧，听说那里的人都高尚文明一些。在那里，人心里会活得不累。
from：习正言to习正言：
汗，废话。说了等于没说。什么样叫高尚文明啊？是不和身边人同流合污吗？还有啊，我当初也是因为张娴跟我讲的一些话，让我误认为你和余知洋是一路人。所以才气冲冲去摔你门的。后来当我听见张娴在班头面前，告了一些有关你的话后。我才发现这个女说话就跟放p一样不经过大脑。因此我从那时起就深深bs她了。
from：汤柳溪to汤柳溪：
我也说不清楚高尚文明是什么，一俩句话也说不清楚。也许就是跟你一样有个性吧。管她说什么，我才不怕班主任呢？
from：习正言to习正言：
你说我有个性？我倒觉得自己现在都快磨圆了。还有你对我的态度，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我记得你以前都特别bs我，跟我班n多男生一样。
from：汤柳溪to汤柳溪：
没有啊，我从来都没有鄙视你。
from：习正言字条一来一往，慢慢的就熟稀了。在课余时间他们有时会坐到对方旁边说说话。汤柳溪说：“今晚下晚自习，我去外面买东西。你去不去？”习正言说：“买什么？好啊。”汤柳溪说：“买开水瓶，还有女人的东西。你又不懂？”习正言一听脸红了，就不吱声了。
只要是与汤柳溪一起出去，不管买什么习正言都会抢着付账。他认为男的就应该这样吧。当汤柳溪去买卫生巾时，他就远远站着不靠近；不去看。那个钱他没抢着去付。
在一个生意很好，专门卖鸡排的小摊前。习正看见有很多人在买，就停下对汤柳溪说：“我们买这个吃吧。”汤柳溪停了下来，没吱声。摊主在那忙得不亦乐乎。习正言转过头来问汤柳溪：“你吃几个？”汤柳溪笔直的站着，用右手抓着左手小臂说：“吃一万个，吃几个！你买啦！”旁边的男女学生听了都在那默笑。习正言一下尴尬得不知说什么。脸都红了。其实汤柳溪的意思是：“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一个啦，那有人还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边一口的。再说了做为学生能有多少钱，何必用问。”在汤柳溪面前习正言尽占下风。
高中学校食堂的东西，总是又贵又不好吃。且还把大门关着不让学生出去买。学生就只有自已找办法，弯一个大圈从没有围墙的后山出去买。每次习正言去买时就会跟汤柳溪带一份。汤柳溪知道习正言一搞口腔溃疡，就有时买一瓶金银花露放在他课桌里，或者买一个苹果放在他课桌里。看他课本堆得乱七八槽的，还买铁书架帮他把课本整理整齐。那个时候同班同学谁与谁的关系好，都是用这些方式来表达的吧。
男女生宿舍在班主任查过寝之后都有卧谈的习惯。女生的谈资除了衣服就是明星，而男生的谈资除了女人还是女人。在整个宿舍中只有胡文军一人有女朋友，且还是隔壁班的班花。这个让班上的男生个个羡慕得不已。每晚也是以他为中心而开展谈论，当习正言听到胡文军说，在中午吃饭时间；教室里就只他和他女朋友俩个人时。他把他女朋友口袋里的卫生巾，拿了放在门框上。女生个子矮一些，他女朋友拿不到，又怕别的同学吃完饭回来看到。在那急得直跳，可他就是故意不帮她拿下来。习正言想也许高中生活得最快乐的就是胡文军了吧。
胡文军说他女朋友除了女人最保贵的那一层膜没给他，别的什么全都给他了。说他女朋友骂他讨厌；老是摸她的右胸，至使她现在右边胸大；左边这胸小不对称。说到胸全宿舍就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就扯到自已班上那几个女同学了。胡学兵就说：“咱们班胸最大的要属孟乔了，又大又圆。摸了肯定舒服。”全宿舍就起哄有本事就去摸。王然接着说：“我还是喜欢班长的那胸，尖尖的；看上去多坚挻，多结实啊！那要是吃上一口才舒服。”习正言一听说的是汤柳溪，马上就大叫一声：“王然，你不要说了啊。不然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宿舍一下变得鸦雀无声。再谈没意思了，就各自睡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胡文军问习正言知道自已昨晚说梦话了没有。习正言说不知道啊。胡文军说：“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人在说梦话时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还是真的。知道我们问你什么了。习正言说：“问什么？”胡文军说：“我们问你喜不喜欢汤柳溪？你说你不喜欢。”习正言一下愣住了，但马上又清醒了。他想了想他们说的也许是真的。一是早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二是他知道自己此时的确是不喜欢汤柳溪的。他们只是朋友。当时他很庆幸自已不喜欢，要是喜欢；那他们肯定会在班上大传特传，那不完蛋了。好像在那青涩的年代，让别人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是多么的丢人的一件事一样。
班主任在教室黑板上写下大大的“冲刺高考一百天”一排字。在前面黑板最右边是一坚排“高考到计时一百天”。并让班干部每天下晚自习，把时间减少一天。在此时汤柳却得了嵌甲症，右脚大拇指的指甲长到肉里去了。且还发了炎。一天中午孟乔跑到习正言桌前说：“汤柳溪拨脚指甲了，走不了路。中午没吃饭，你还不去买饭她吃。”习正言就去餐馆炒了一个蛋炒饭并叫老板多加一个鸡蛋。拿了给汤柳溪，汤柳溪拿出五十块钱给习正言。说她要打一个星期的针，中午孟乔扶她去打针。但早上晚上要习正言帮她买下饭，习正言不肯要钱，说：“这点小事保证完成任务。”并跟她说嵌甲只要拨了很快就会好的，我初三时也一样拨了脚指甲。那时我同学家在医院附近，学校门前有一个大坡。还是我同学的爸爸把我背到学校去的。
前俩天是孟乔扶汤柳溪去打针的，第三天就不去了。说是有事，汤柳溪就让习正言扶她去。习正言正是每天学不进，乐于做这样的事。扶的过程中汤柳溪一走一拐的，很多次那饱满坚挻的胸就撞到习正言的手臂上了。开始习正言还不好意思，慢慢的就乐于享受那揩油的过程了。习正言说：“看你走得这么慢，我来背你吧？”汤柳溪说：“你想得美，才不要你背。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习正言知道她说的是，背着两个胸要靠在他背上。就说：“不要算了，谁还非背你不可。我才没想占你便宜。”“占都占了好不好。”沁柳溪说。习正言用手扶着她故意离她站远了一点，看是汤柳溪自己先扯这个话题的。就大胆的说：“隔着几件衣服还有胸罩，能占到什么便宜。”汤柳溪一听本是想笑的，可忍着没笑把习正言的手一甩开说：“不要你扶了，我自己走。”习正言站着没动。看着汤柳溪往前慢慢挪了几步，就跑上去又扶着她了。汤柳溪也没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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