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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何思远依然每天都起得很早，自己练功一个多小时后，有时会参加早操，有时没完成任务就逃了。舍友慢慢也都发现了每天起床时，何思远早已不在宿舍。程晓还很好奇地问过，听何思远说他只是习惯早起锻炼罢了，也就没有再细问。
因为刚开学，所有科目都是新教新学，所以这阵子功课并不是很紧，作业也不多。这周五，下午的体育课竟然也正常上课了，听程晓说，高一下学期时，体育课能保证两周一次就不错了。
体育老师自己也知道不能指望这些学生正儿八经地地学排球技巧啊篮球技巧啊这些专业性的东西；他带领大家做了10分钟左右的热身动作后，便让两个同学搬出装满篮球和排球的大铁笼子，大手一挥：“好了，你们自由活动吧。”
何思远也凑过去拿起一个篮球，没有挤到篮框下，而是来到一边不停地练着胯下运球背后运球，让自己尽快熟悉球性，找回手感。程晓也拿了个球在旁边，高高低低的拍着，不过他显然不会玩儿这些花样，一边拍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何思远聊天。
“咦？”这时程晓惊讶地喊了一声，“猴子好像跟那个体育生吵起来了？”
“怎么了，抢场子吗？互相让让就好了，过一会儿再玩，或者换个场子。”何思远不以为意地答道，高中生有点小冲突再常见不过了。
“恐怕不是这样，我看那刘康是有意找茬儿，想要树旗子……”
在高中班级里，从来就不是说你是班干部你就有话语权了。班长如果没有威信，照样会有一群人不服管，安排啥事儿也安排不下去，还能让你哑口无言。所谓“树旗子”就是说他想当那个最大的刺儿头。他当了有什么好处呢？安排值日干活时，这刺儿头总是可以偷懒或干最轻松的活儿；收作业时，课代表往往也会对他网开一面，不那么严格；甚至班长如果压不住他，自习时打打闹闹，只要不过分也没人敢说什么。
何思远脸色一正，问道：“你说他叫刘康？”
程晓一脸鄙视地回答，“是啊，金家矿那边儿的人，屁都不行也不知道怎么混上了体育生。”
靠，还真是这个人渣中的人渣何思远这时基本确定了刘康就是那个让整个掖城五中都为之蒙羞的垃圾。
何思凯大学毕业后，因为也是当中学老师，跟高中的老师联系较多，经常请教探讨一下教学问题。有一次，何思远回家过年两人聊天，他说了一件很让人羞于启齿的丑闻。
有高中老师告诉何思凯说跟他同级的一个体育生毕业回来在镇上初中当体育老师，却在当地掀起了好大的风波。
开学一个多月，那个初中的就有女生回家哭哭啼啼地告诉家长，说有个体育老师上课时老是动手动脚，在身上摸来摸去，躲都躲不过。那家长一听火冒三丈，又怕是自家闺女和老师矛盾才这么说；又找了几个相熟的人家打听，结果发现不少女生都吃过亏，被骚扰过。
掖城自古民风彪悍，碰上了这种窝心事儿，十几号家长聚集起来，开着拖拉机怒气腾腾一起赶到学校。到了学校，把整个老师办公区包围起来，一部分人找校长讨说法；另外一部分人直接把刘康堵在办公室，当场打了个半死，还好其他老师过来拉住护着，才没打出什么大问题。
这事儿闹得很大，有其他家长听说消息后也赶了过来，围观的人越来也多。县政府和教育局都赶紧派人过来处理此事。聚众闹事，这可是政府最敏感的事情了。
但这事儿调查到最后，却只能不了了之。刘康只是占了些手上嘴上的便宜，还没来得及做其他恶事，因此也就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来指证。而且他整个人也被打得不轻，真要闹大了上法院，一些家长也要担责任。那所初中到最后只好把他开除了事，再分别向女生们和家长们做了赔礼道歉。
何思凯说高中老师提起这个人，都觉得很丢人，学校的名声也因此被败坏不少。县里人们议论起来都说，“掖城五中啊，不就是那个流氓老师毕业的学校吗？”
尤其是教过刘康的那些老师最为闹心，他们真的觉得教过这么一个同行学生简直是自己教学史的耻辱。
想起后来母校和自己那些老师因为这个烂人所蒙受的耻辱，即使知道刘康现在还什么都没做，何思远依然有些火大。他放下篮球，朝两人争执地点快步走了过去，程晓也随之跟了上去。
“张东，咋回事儿？”到了现场，何思远想先问问事情根源，他也不想太武断地拉偏架。
“我们几个在这儿投篮，他一过来就让我们走开，要占着这个篮。”张东一脸不忿地说。
“刘康，是这么回事儿吗？”何思远看向刘康，只见他180出头，身体看上去还算结实，手里转着球，翘着嘴角，一脸的嚣张挑衅。
“他们打的那么烂，我让他们让开又怎么了，你不服啊？”刘康显然没把何思远放在眼里，在他心中，学习好的一般都是很规矩老实的。
“服？”何思远轻声问了句。
刘康脸上露出一缕笑意，正要再说几句威风话。
“你是个什么垃圾玩意儿，也值得我服？”何思远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笑意立马僵在脸上，刘康明白自己被调戏了，他火冒三丈，上前一步，猛地一掌推向何思远，“靠，你敢再说一遍？”
何思远看着刘康推来的手臂，毫不紧张，倏地一伸手，叨住他脉门，用力一捏，便使他一下子瘫软下来。何思远再把刘康的胳膊往他背后一别，用力一压，然后一只腿地抵在刘康背上，眨眼间，刘康已经半跪在地上不能动弹。何思远伸出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就你这么个东西，也敢作威作福，还想让我服？看看现在你自己的样子，你说像不像个蹦也蹦不起来的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