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珠帘,一身华贵雍容的善钰王妃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转过偏厅的一个过道处,角落里传出女人的窃窃私语,伴着一阵阵不怀好意的低笑。
“听说王爷刚刚回來了。”
“是呀,你说这大婚之夜王爷能跑去哪里?真是叫人浮想联翩……”
“你小心点祸从口出,那位主子可是长公主呢,咱们惹不起。”
“呵,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王爷一眼不看……”
善钰水葱似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咬着唇拦下了正欲上前呵斥的阿陶,继续不动声色地朝前走去。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滕妾居然也敢嘲笑她骁王妃,这笔帐她记下了,來日方长,都好生等着吧。
赫承沐浴更衣完毕來到正厅时,发现一个女人正坐在主位旁边的椅子上,手捧香茗。见了他立即放下手中的茶盏,盈盈向前行了个礼,“王爷万福!”
“起來吧。”赫承淡淡应了,无论多不想面对,眼前这个红衣的女人已经是他名义上的王妃,大汗钦定的儿媳了。
“阿陶,替王爷上茶。”善钰看向眼前气度不凡、俊朗高大的男子,万沒想到与她丈夫的初相见不是洞房花烛夜,却是这明晃晃的早晨。
她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欣喜或者是一丝歉意,他波澜不惊的语调显示的唯有那叫她害怕的疏离和冷漠,仿佛要将她远远抛开。
“王爷,请用茶,这是我父王特赐的花茶。”善钰从阿陶手里接过茶盏,亲自端到了赫承面前。
“好茶。”赫承沒有半分踌躇,接过茶盏饮了一口便放下。他抬头大声命道,“來人,叫大家都來大厅待命。”
等所有的下人以及两位滕妾都跪拜在善钰面前向她恭敬行礼的时候,善钰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无论如何,王爷还是承认她女主人的地位的,至于昨夜他到底去了哪里,终有一日她会弄清楚的。
入夜,赫承在案头点灯阅兵书,善钰端上一盘糕点,试探着道,“王爷,夜深了……”
赫承抬头看了善钰一眼,突然丢了书,“那就寝吧。”
善钰眼中立即放出惊喜的光來,王爷到底还是顾及她的感受的,也许昨夜,只是个意外。
梨花木制成的四柱大床上,紫金色的帷蔓重重叠叠,纱帐之下铺着厚厚的黄色锦被,闪着丝绸特有的柔润光泽。一对枕头上绣着比翼鸟和连理枝,一切的摆设依旧是昨晚的模样。
善钰伸出手想替赫承宽衣,不想却被他抬手制止了。她愕然抬首,脸上刚刚泛起的喜悦顿时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双目盈动的泪光,“王爷这是何意?不知臣妾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