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夕这时候反应过来,开始急促地吹响鸽哨。顷刻间,头顶飞来一黑一白的影子。
“哈,果然是你这个臭丫头!”那名男子见了空中盘旋的鸽子,眸光一闪,突然抬手一震,臂上的鹰便冲上了云霄。
“啊,住手!”妘夕惊呼出声,那灰色的老鹰却已径直冲向了鸽群。
来不及细想,乌烈敏捷地摸出身后的弓箭,一支白羽的令箭便“嗖”的一下飞了出去,白光一闪,将那只鹰射了下来。而受了惊吓的鸽群扑棱着翅膀四处逃散开去。
紫衣男子满脸怒容地走到乌烈眼前,扬起拳头便朝他的嘴角打去。乌烈本能地招架,却看见了那人从腰间抽出的宝石弯刀——那种佩刀,只有大汗宠爱的王子才会拥有,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难道是……
抬头,果然是三王子赫承。乌烈止了手,默默地承受了那一拳。
妘夕看见那把抵着乌烈胸口的佩刀,再熟悉不过,那是她曾经亲手插入心口的匕首。
“三王子?”妘夕此刻才看清楚男子的脸,没错,琥珀色的眼眸,依旧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眼神,不是他还有谁?
飏谷堡不算愉快的告别之后,妘夕再没见过赫承,不想再次相逢,又是这番境地。
赫承扭头不搭理妘夕,直直盯住乌烈,看着他嘴角不住渗出血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你有种!连小王的鹰都敢射死!”
“乌烈不是故意的,请三王子恕罪!妘夕替乌烈赔不是了。”
“哦,差点又忘了,小哑巴。”赫承将乌烈一推,把弯刀插入了刀鞘。回头对着妘夕道,“小王可以不和他计较,只要你将我的鹰还我。”
“这……”妘夕咬了咬嘴唇,眼睛的余光瞥见远处那只被乌烈一箭穿心的老鹰,“死都死了……不过我会想办法赔你一只的。”
“赔?你知道这只鹰的来历么?你有何办法赔我一模一样的一只?”赫承微微眯起眼睛,存心刁难。
“世上生灵皆是独一无二,我确实难以找到一模一样的,那请三王子治罪吧!”妘夕强忍着委屈。
乌烈见了将妘夕拉到身后,自己双膝跪在了赫承面前。
“呵呵,治罪?是啊,小王若真的治罪,这小子刚才就得死!但是——我又岂敢治你的罪?”赫承绕开乌烈,径直走过去捏住了妘夕的下巴,语带讥诮,“妘夕啊妘夕,你知不知晓你的声名何其大?就连在赫羊城也能听闻你的奇闻异事呢!”
妘夕粉嫩的脸蛋涨得通红,下意识地扭过头去,不想赫承却将头压得更低,她几乎都能感受他鼻息间喷薄而出的温度。妘夕慌了神,急忙伸手推开了赫承,“奇闻异事?我不明白三王子所言何事。”
赫承的话叫她吃了一惊,这两年来待在师父身边,虽然大大小小闯了一些小祸,但姑姑和乌烈都替她担待了,妘夕自问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遑论还传遍了赫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