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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夏的草原上到处翱翔着凶悍的鹰隼和秃鹫,它们俯冲而下,便能将肥硕的兔子叼起,有时候甚至连小羊羔都不放过。
妘夕自从得了那对漂亮的信鸽便时时去逗玩它们,勤快地为它们舔食加水。初始几天,鸽子似乎不习惯新的环境,在鸽笼里咕咕叫着烦躁不安。甚至连羽毛都扑棱掉好几支,看得妘夕心疼不已。
“小雪小墨啊,你们学什么不好偏要学那黑花绝食呢?” 妘夕拿着好吃的糕点送了进去。
“别急,认生呢,过些日子就好。”朵雅走过来笑道,“再说,小姐爱吃的东西鸽子可不一定喜欢。”
如此这般又过了些时日,等到入秋时,那两只鸽子终于和妘夕熟稔了起来,食量也渐渐增大。穆沙教她用花生米来吸引鸽子,果然奏效。以后只要妘夕在手掌放一颗,小雪和小墨便会伸出脖子轻轻啄了去。
但是,鸽子始终在鸽舍里关着,外边的世界实在太凶险。
妘夕有时候闲来无事,便会吹着鸽哨,和小雪小墨说一会儿悄悄话。
“哎,小墨,你看你最近又胖了。”
“小雪啊,我知道你很闷,很想飞出去对不对?可是飞到了草原上秃鹰会把你抓走的。”
妘夕对鸽子的特殊感情完全是因为逝去的娘亲,在她十多年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聚少离多,而娘一直坚持亲力亲为照料着府里的一群鸽子。
记得有一次,她看见娘抚摸着一只白鸽颈上的羽毛,神情里满是温柔,唇边还不自禁地微微露出笑意,仿佛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而这样的神情,她很少在娘脸上看到。
但更多的时候,妘夕在娘的脸上看到的是满腹愁情,她知道娘亲又在思念远方的爹爹,但令她不解的是娘宁愿伊人憔悴却未曾稍带只言片语。
妘夕一直很困惑,为何那个娘亲口中情深意重的父亲婚后一年便又娶了靖王府的歌姬做妾,娘亲最好的年华在无尽的等待中消磨殆尽。
寸寸相思皆入土,这就是深爱一个男人的代价。如果所谓爱情,便是如此辜负,她情愿一辈子不爱任何人。
胸前青灰色的鸽哨闪着温润的光泽,偶尔拿出来摩挲一番,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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