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端坐在床榻之上,见到邓京,神色不禁微动,她想让自己不要太过难看,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带着些刻薄的神情道,“侯爷如今何必惺惺作态来探我?”
邓京倒不为所动,只是声音有些发冷地道,“你若安分守己,也能留你一条性命,只是为何又要出来兴风作浪?”
袁氏表情不禁有些绷不住,带着些崩坏的狰狞道,“呵呵,是你无情,便也休怪我无义。”
邓京不禁带着些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袁氏。
袁氏继续狠狠道,“你莫要以为你的打算我都不知晓。章儿天资,你比谁都清楚,让他不能出仕就算了,却连条后路也不准备给他留下,李彧是你儿子,章儿便不是你儿子么?”
邓京显出些恼怒的神色来,“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见到邓京这样,袁氏倒觉得高兴许多,“胡说?!你是指我胡说什么?!不给章儿留后路?!还是当今陛下是你的儿子?!哈哈,当今陛下是你的儿子。”
“你就是个疯子!你才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坐以待毙?!让世人知道当今陛下是个妖孽,你的宝贝儿子是个妖孽,这简直是件再爽快不过的事了!你将我的儿子视若无物,我便要让世人知道你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既然没了后路,大家都不要好过才好!”
“哈哈,幸得那贱人早死了,便宜了他,不然让世人知道,不仅当今陛下是个怪物能生儿子,连他爹也是个怪物生下的他,这该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一件事!你以为世上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非要按你的意思来?!善恶终有报,你所做的终会有报应的。哦,不对,报应早就落到你身上了,你永远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邓京被袁氏一番话弄得怒火攻心,死命地捏着手指,盯着她不发一言。他也不知道他来这监牢做什么,定不是对袁氏的心软;他对面前的这女人,可说恨之入骨,一点贵族的教养全无。对他来说,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甚至恨之入骨,他觉得是十分掉价的;但是,他真是控制不住,这个女人,给他所造成的痛苦,给那人所造成的痛苦,让他控制不住恨之入骨的情绪。女人,真真是可怕至极的。
次日清晨,吴讼接到老头的通报,袁氏在牢中一袭长绢自尽了。听得这消息,吴讼倒并没有多意外,只是用手指谈了谈奏折,蘸了蘸毛笔,在奏折上多添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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