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办公室。
武天像根标枪似的笔直的站在支队长武苍松的办公桌前,有些郁闷的看着上司,“我不去。”
武苍松笑呵呵盯着武天半晌。突然,他狠狠一拍桌子,吼道:“这是命令,你必须去!”
这一拍,不仅吓的武天一激灵,就连办公桌上的电话机也跳出原本的卡槽躺倒在桌面上。
武天逼视着武苍松,情绪失控般吼问:“凭什么啊?”
“凭什么?哼哼,你问我凭什么?”武苍松冷笑连连,拿起电话听筒扣回到机坐上。
然后,他“呼啦”一声猛的拽开抽屉取出一叠厚厚的文件“啪”的一声砸在桌子上,吼道:“就凭这些,自己拿去慢慢看。”
说着,他又不解恨似的抄起文件狠狠的砸向武天的面门,纸张如雪花般飞舞。
武苍松紧接着又吼了句。“告诉你,不去可以。交出你的证件、配枪,立马滚蛋!滚的远远的!”
武天怒红着双眼,死死盯着武苍松。至于那叠文件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不是针对他的投诉信就是批评处罚类通告或文件。
啪!啪!啪!
武天一件一件的将配枪、证件及一副亮锃锃的手铐狠狠拍在武苍松的办公桌上,吼道:“哥不伺候了,你爱找谁找谁去。二叔!”
“滚,滚,滚的远远的。”武苍松怒声大吼,“告诉你,你要敢妨碍执法,我就,我就……”
嘭!武苍松的怒吼还没有结束,武天已经狠狠甩门而去。他站在办公桌前怒目圆瞪,硬是将后面的话给吞回腹中。良久之后,他才盯着紧闭的房门苦笑着喃喃骂道:“臭小子,翅膀硬了。”
离开支队长办公室,武天气轰轰的往外走。同事们都像避瘟神似的对他避而远之。
推门而出,热浪扑面而来,毒辣的午后烈日炙烤着大地。武天眯了眯眼,固执的顶着毒日向院门走去。
“小天,小天,你给我站住。”
穿着警服的陶香珍叫唤着追上武天,将他拉到院中的大梧桐树的树阴下。
斑驳的树阴下闷热难当,如同大蒸笼似的。知了叫的让人心烦。武天垂首盯着脚前一块巴掌大小的光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相对沉默了会,两人全都汗如雨下。
武天猛不防的抬起头,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膀,“珍姐,谢谢你这三个月来的照顾。”
这时,武天不由的想起三个月前莫明其妙的被一纸调令将他从服役的部队调到刑侦队成为一名刑警。那纸调令是谁签发的对他来说至今还是个迷。
陶香珍笑笑,语重心长的道:“小天啊,你太冲动了。武支队派你去学校做卧底是我们大家开会讨论出来的结果。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大家是为你好。听话,回去向武支队认个错,后天去一中报到。”
武天固执的摇摇头,“我不去。凭什么非要我去啊。”
“想要理由?”陶香珍笑问。见武天点头,她深吸一口气以极快的语速道:“第一,你是队里最年轻的帅小伙儿,扮学生没有人会怀疑;第二,你在部队里射击和擒拿格斗都是顶尖的好手,派你去能更好的保护和接近她;第三,我们大家都想你能暂时放下武老的案子,你再莽撞的查下去迟早会出事的。这三个月来你闯下的祸够多的了。若不是武支和郑局一直护……”
武天不想听说教,厌烦的转身欲走,“没其它的事,我走了。”
陶香珍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忙收声并一把拽住武天,将一只厚厚的档案袋拍到他手上,“回去看看,说不定你会感兴趣的。想让你找武支认错是不可能的。这样吧,你如果决定去,后天就去学校报道。至于武支那边,我去帮你说。”
“谢谢,不必了。”武天将资料还给陶香珍,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有些舍不得离开警队。
陶香珍将资料又拍到武天的手中,笑道:“给珍姐一个面子,拿回去看看。去不去,咱们到时候再说。就这样,我手头上还有个案子。”说罢,转身就走,不给武天还她资料的机会。
“珍姐,珍姐!”武天冲陶香珍的背影叫了两声,她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快步走进办公室。
武天愣了会神,转身走向院门。门前回望大院,他心中有些不舍和彷徨。
难道真的就这样告别警队?爷爷的案子怎么办?
没有警察身份一样可以查,必须要找出谋害爷爷的幕后主凶。武天心中有决定时,刚好走到路边的垃圾桶,犹豫着想将那叠盗丢进去,最终没忍心。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给珍姐面子。
在刑侦支队工作了三个月,唯有珍姐像姐姐一样疼爱并宠着他。她是在刑侦支队唯一把他当作同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