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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慧轻轻扶住她，所有注意力都在苏宛身上，为了节省对方的体力，特意从另一边的电梯下去。</p>
似乎忘记了走廊的另一侧，被她丢下了一个人。</p>
“……”</p>
龙泽与在原地杵了得有三秒钟，看着那俩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多余。</p>
别人的第一天约会，不得牵牵小手再亲一亲，气氛好还能更进一步。</p>
就他和季小慧，打架就算了，末了还把他扔了？</p>
看见病人，她就什么都忘了！</p>
龙泽与刀刻的轮廓线越发生硬，简直没这么无语过。</p>
就在他有些烦躁的时候，“噔楞”一声，死寂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一个信息提示音。</p>
他有些不耐烦地抓起手机，以为是手下发来的回复。</p>
结果一看，是季小慧。</p>
还没点开信息，他刚沉下去一秒的黑脸就又明亮了起来，带着嘴角几不可见的弧度戳开。</p>
果然，心里还是有他的。</p>
可信息一跳出来，他的脸色瞬间又下去了，反复横跳。</p>
“你找人办一下这几个畜生，光教训他们也不解恨，查查他们公司，别让他们继续危害了，也算是替姑娘们做点好事。”</p>
季小慧关心的，还是给苏宛报仇的事情，这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子想咬死对方的心情。</p>
龙泽与眼角抽动了一下，还以为这丫头良心发现了。</p>
不过他同时发现了一件多少让他有点惊讶，或者该说是惊喜的事情。</p>
那个乖乖打电话回家报备的季小慧似乎也不怎么乖，很霸道。</p>
龙泽与眼底的幽光微微一转，冷冰冰的温度倏然变了。</p>
不错，他喜欢。</p>
大哥的女人就是得有这种气势。</p>
他回复的动作微微一滞，再键入的时候毫不犹豫。</p>
“奖励？”</p>
季小慧倒是回得挺快的，干净利落的一句。</p>
“肯定给你想要的。”</p>
眼里映出这几个字，那荧光背后的眸色渐深。</p>
这件事龙泽与本来也是要做的，不过如果亲媳妇不说，他也就随便管管。</p>
但既然她说了，就不能“普通”结束了。</p>
毕竟她还要给他想要的！嘻嘻。</p>
收起手机前，龙泽与又看了一眼季小慧的回复，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p>
这女人真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吗？</p>
苏宛在科室的休息间呆了一晚上，一开始她没有睡着。</p>
但也许是因为身边有人以她期望的方式陪着，躺到深夜，她也是太累了，便沉沉睡去。</p>
反而季小慧没怎么睡着，她一直在旁边看着苏宛。</p>
苏宛睡得并不安稳，似乎还在自己的梦魇里，偶尔呻吟式的低声呢喃，但听不清在说什么。</p>
季小慧能做的，也只是替对方轻轻拉一下盖在身上的毯子。</p>
看着苏宛蜷缩起来也只占了这张小床不到一半的位置，她不由有些感慨。</p>
她一直明白，医生能治好的绝大多数时候是人肉体上的伤痛。</p>
即便是院里的心理医生，也常常要面对无能为力的情况。</p>
那些鼓足勇气来求救的病人，声嘶力竭想要得救，可他们用尽生命的力量，从灵魂深处呐喊出来的求救声，到了嘴边可能根本无人知晓。</p>
又或者即便听见了，也无法真正治愈刻印在人心里的伤痕。</p>
药物手段往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能治愈内心的，只有人自己。</p>
可生命有的时候，又是如此不堪一击。</p>
季小慧静静地看着苏宛，只想拍拍她的肩膀，对她说一句一切都过去了。</p>
但话到嘴边，又消散于寂静的黑夜里。</p>
第二天，苏宛的精神好了不少。</p>
季小慧本来想带她去食堂吃个早餐再送她离开，但苏宛婉拒了。</p>
她离开时，温柔地抱了抱季小慧。</p>
这次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上车前又看了看季小慧。</p>
晨光落进她眼中，温和而干净。</p>
季小慧对她淡淡笑了笑，也同样什么都没说，但相触的眼神似乎已经什么都说了。</p>
两人互相点了下头，苏宛便离开了。</p>
缓缓驶离的橙色出租车在光下闪耀着鲜明的色彩，季小慧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至尾灯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