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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拍了拍身上的雪屑，抬手将保暖头套摘掉，下面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p>
因为寒冷而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倒是比晒黑的季寒川白了不止一个度。</p>
他摘掉手套就赶紧坐到一侧的火炉边上，边烤边说道。</p>
“看这天气，得再等几天了，不过定位是准确的，也确认身份了。”</p>
他这么说的时候，眼里映着蹿起的火苗，却感觉不到温度。</p>
季寒川抬眸看了看他，转身走回来。</p>
他立在他对面，中间隔着一个取暖用的炉子，噼里啪啦的柴火声在静谧的空气里尤为刺耳。</p>
“是他。”</p>
季寒川淡淡，只说了两个字，听不出语气里的情绪。</p>
年轻人点了下头，神情有些凝重，继续说道。</p>
“等冰川化开就可以打捞作业，很遗憾，F君真的已经离开我们了。”</p>
“我打了报告，组织那边已经派人过来，因为冰期原因行船有点困难，可能会耽搁几天。”</p>
一股脑汇报了所有进程，他收回手，不再烤火了。</p>
又活动了一下指关节，指尖的皮肤颜色明显和其他部位不同，应该是前不久冻伤过。</p>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Z。”</p>
季寒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特别平静地给了这句话。</p>
Z抬头看向他，微微一愣，有些欲言又止。</p>
但最终一句话都没说，起身套上自己的防寒装备出去了。</p>
“……”</p>
开合的门再次带进些冰雪，但转瞬就融化在室温尚可的房间里。</p>
季寒川垂眸扫了一眼地板上很快被吸收掉的水渍，迈步走到唯一的窗口前站定。</p>
外面狂风肆虐，极地的天气总是难以预料，在这无边的极夜里，似乎不管什么都在不停地消逝。</p>
而狂风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雪。</p>
目之所及，全是白色的世界，清冷得让人呼吸都感到疼痛。</p>
季寒川望着远处，那灰色的尽头是浓重的黑暗。</p>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p>
成年后，他和F是在秘密任务中重逢的。</p>
那年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雪，蹲伏的地点荒无人烟，在激烈的对峙后，他们遇到了雪崩。</p>
虽然运气挺好没有被直接埋上，却也被冲到了一个冰窟里。</p>
一片漆黑的长夜里，倒是他们身下的冰层荧荧散发出冰蓝的幽光。</p>
那个时候，F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p>
“我的出生真的是一件好事吗？”</p>
季寒川当时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他们分开后，这个人这些年经历了什么。</p>
他抱着自己的枪，收回视线后只淡淡给了一句。</p>
“你活下去不就知道了。”</p>
“哈，真是无情的家伙，久别重逢就不能说点好话吗？”</p>
F嬉笑怒骂一句，却是忽然看了看他。</p>
“做什么？”</p>
季寒川余光注意到，问出口的同时闭目养神。</p>
F的嘴角动了动，说了一句话。</p>
他……说了什么来着？</p>
季寒川低头看向自己抬起的手掌，上面多了几道已经痊愈的深痕，陡然攥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