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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奶奶只看了一眼，便直接说道。</p>
“是黑腾。”</p>
“那会儿我也听说了些事情，你爷爷本来不怎么说的，但有一次回来把自己锁进这个房间里。我刚好来季家找他，在窗外看到他在里面抹眼泪，你爷爷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啊……”</p>
提起往事，季奶奶叹了口气，想起以前那些岁月的动荡，眼神有些飘忽。</p>
她停顿了一下，站得有些累了，往后退到椅子上一坐，才继续说道。</p>
“黑腾是你爷爷的一位战友，后来执行任务死了。你爷爷只说是他的错，但具体怎么也不肯说。再后来，因为想和我度过一生就退了。”</p>
“前后……不过半年的时间吧。”</p>
季奶奶说着，有些浑浊的眼球里还能看到隐约的心疼，闭了闭眼睛再次说道。</p>
“那件事对你爷爷的打击很大，直接从一线退到二线，有了你爸爸之后，索性就不碰了。”</p>
季寒川若有所思地听着，又指了一下应该是F长辈的人说道。</p>
“这位是和爷爷通信的那个人。”</p>
季奶奶点头，不过提起这个人，似乎有些疑惑。</p>
她拢了下皱纹横生的眉心，思忖片刻才开口。</p>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人的情况，只知道你爷爷和他一直有联系，但这个人一次都没出现过，一直在外漂着，偶尔还会寄点各地的土特产来……”</p>
说到这里，季奶奶转头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眸光中沉淀着些东西。</p>
她沉默了两秒，冷不丁问道。</p>
“那孩子，和他长得像吗？”</p>
“……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p>
季寒川如实回答，成年后的F长什么样子，整个季家只有他知道。</p>
听到这句话，季奶奶有些出神地愣了一下。</p>
但很快，便欣慰地笑了笑，缓声说道。</p>
“大雨雨啊，是他的老来子，说起来是和你爸同一辈，严格来说，你得喊他一声小叔。”</p>
“不过你爷爷说我们寒川尊老爱幼，如果知道是长辈就会手下留情，所以就把他当和你一般大养着，抹去了辈分。”</p>
季寒川听到这，有些服气地牵了下嘴角，评价一句。</p>
“是爷爷喜欢做的事情。”</p>
当初就是故意让F和他竞争的吧，虽然以季寒川的性格，知道多一辈也不会手下留情，但兄弟情似乎能让两个小伙子更紧密地连接在一起。</p>
“大概就是这些了吧，我也老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p>
季奶奶说完，从怀里抽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要结束谈话了。</p>
季寒川看着季奶奶感慨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迟疑。</p>
他已经大致明白了，数字7所遗留的讯息，不是海听，而是黑腾。</p>
可是怎么会突然提到一个应该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在的人？</p>
是让他去查黑腾所执行的那个任务，还是黑腾这个人？</p>
季寒川眸色沉沉，更希望这是F给他留的生还线索。</p>
“奶奶。”</p>
他忽然喊了老太太一声，无事发生般问了一句。</p>
“有没有可能黑腾当年没有死？”</p>
季寒川放回那张老照片，合上盖子，自然得像是仅仅提出一个无关紧要的猜测。</p>
季奶奶狐疑地看向他，有些下垂的颧骨肌肉抖动了一下，说道。</p>
“不会吧，那之后黑腾就没再听你爷爷提起过，如果真的还活着，你爷爷肯定比任何人都高兴啊。”</p>
“也是。”</p>
季寒川收好那个盒子，就不再问了。</p>
听着窗外的秋风，他倏然又转过身来，正对着老太太。</p>
稳定的目光没有一丝偏转，低声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