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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曾经说过，如果这孩子发生意外，季家一定要给他一个周全的葬礼，当年那位先生就是到最后都没能找到大体……”</p>
季奶奶不知是带着何种悲痛的心情说出这番话，年迈的眼球闪烁出丝丝泪光，有些哽咽了。</p>
她微微顿了一下，收回视线看向陶昕然。</p>
这次，换成她轻轻拍了拍陶昕然的手，没什么血气的手心温度一点都不高。</p>
她看着陶昕然，有些不忍，却不得不说道。</p>
“这件事，只有寒川做得到。”</p>
季奶奶眸底似乎压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重得很难再动弹，她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p>
“我知道这件事不那么简单，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不愿意他去冒险，你可以拒绝，因为……”</p>
但老太太的理由还没说，陶昕然就轻轻摇头，温和地打断了她。</p>
“奶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知道寒川想去做，我也会支持他去做，况且……”</p>
陶昕然清澈的眸底微微一颤，她忽然意识到，她其实见过大雨雨。</p>
虽然无法马上印证，她也不忍心去问。</p>
但当时在那个基地看到的那位，能和季寒川嘻嘻哈哈到那种程度也不会得到冷脸的，就是大雨雨吧。</p>
他，还救过她。</p>
“奶奶，我们得找到他。”</p>
陶昕然说着眼眶也湿润了，她希望找到的不是冰冷的身体，而是活蹦乱跳的人。</p>
她此前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对季寒川而言重之又重的人。</p>
“好孩子，好孩子……”</p>
季奶奶抱住陶昕然，艰涩地闭上昏花的眼睛。</p>
这一夜，似乎最不缺的，就是滚烫的泪水。</p>
而所有人似乎又抓着心底那点岌岌可危的期盼，希望这眼泪，只流这么一次。</p>
第二日，季寒川很早就出门了，他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不是一星半点。</p>
陶昕然起得更早，她提前做了点简单的早餐，放在保温盒里，而后自己又重新躺回床上假装睡觉。</p>
季寒川什么时候起的床，其实她知道。</p>
直至听到迈巴赫离去的引擎声，她才起身。</p>
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哪怕只有那么一点，也不想动摇季寒川，更不想打扰他。</p>
而她自己，在洗漱过后，偷偷联系了伊米。</p>
“你还没走吧？”</p>
“嗯，还在，怎么了，要约我吃饭吗？”</p>
伊米现在脱胎换骨般，说话简单干脆。</p>
陶昕然犹豫了一下，把着手机沉声说道。</p>
“你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做身体检查不让任何人探听到吗？”</p>
她顿了顿，抿唇补了一句。</p>
“孕检。”</p>
听到这两个字，那边短暂地沉默了几秒。</p>
但很快，伊米就给了一个痛快的回答。</p>
“有，我去接你。”</p>
“好，谢谢。”</p>
挂断电话，陶昕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p>
卧室半开的窗户忽然吹进一阵凉风，轻轻地扬了一下半透的纱帘，一路轻抚到她脸上。</p>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抬手便覆盖了上去。</p>
陶昕然虽然有些方面挺迟钝，但她也不是完全不懂。</p>
这段时间的反常，她其实有所猜测，毕竟这是显而易见的常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