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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昕然从厨房里出来，一边招呼一边擦手。</p>
结果，就看到客厅桌子上整整齐齐地垒放着三大沓书。</p>
她一下噤声，惊讶得忘记原本想说什么。</p>
她没记错的话，进门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些书的存在。</p>
她诧异地看向季寒川，但没等她发问，季寒川便语气平平地说了一句。</p>
“这些你用得到。”</p>
季寒川拿了其中一本，又放回去，转眸看了陶昕然一眼，辨不出背后的情绪。</p>
“……”</p>
陶昕然定定看着季寒川好几秒，才走得动道，走到书堆前稍微扫了一眼，发现都是她最近所研究内容的相关书籍。</p>
她就更奇怪了，忍不住再瞟季寒川一眼。</p>
看到她放在客厅的书，觉得她需要，就让人送了这么多过来？</p>
她只觉得季寒川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想一出是一出。</p>
不过转念一想，他还有个选题在她手上，为了最终效果帮一手，似乎也不奇怪。</p>
“谢了，先吃饭吧。”</p>
陶昕然想着一会儿再整理，主要是想让季寒川早点吃完走人。</p>
然而一上餐桌，气氛就尬住了。</p>
“……”</p>
陶昕然真觉得还不如先看会儿书交流一下学术，也好过餐桌上话不投机半句多。</p>
“……这个是洋葱牛肉，清蒸鲈鱼，鸡蛋煲。”</p>
“好。”</p>
“你还要汤吗？”</p>
“谢谢。”</p>
季寒川的餐桌礼仪无疑是完美的，他也品尝了所有的菜，似乎觉得还不错。</p>
只是这么吃起来，简直是万籁俱静。</p>
陶昕然反而有点</p>
尴尬，她总觉得不聊点什么这么干对着吃很奇怪，跟公开处刑似的。</p>
“咳，其实我在公司的选题和你给我的，有点像，这类题材千篇一律，想要找准一个刁钻的角度不太容易。”</p>
她索性就聊自己最在行，至少不会没话说。</p>
季寒川的筷子停了一下，夹起一小块牛肉吃进去后，眼皮都没抬，只淡淡问一句。</p>
“经济和民生，你选哪一个？”</p>
被季寒川这么问，陶昕然默默放下碗筷，认真地思考起来。</p>
停顿了两秒，才笃信地说道。</p>
“我做的本来就是社会课题，当然是民生。”</p>
“一般的记者会怎么写？”</p>
季寒川依旧轻描淡写地问着，似乎陶昕然的手艺挺合他胃口，筷子并没有停下来。</p>
陶昕然微微皱了下眉头，这方面的报道她搜罗了很多，也做出归纳，所以这个问题不难回答。</p>
“一般会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去抨击开发商的资本运作，搞揭露那套吧。”</p>
“你可以试试反其道而行之。”</p>
季寒川不假思索给出建议，这时才掀起眼皮看陶昕然一眼。</p>
陶昕然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季寒川的意思，试探性地问道。</p>
“你的意思是，从开发商的角度来找问题？”</p>
又吃了一口，季寒川才放下筷子，随手抽了一张纸轻轻擦嘴，颔首说道。</p>
“你的资料里，有足够支撑的部分，从内部看问题，永远比外部看更透彻。”</p>
他话音落下，空气陡然安静下来。</p>
“嘀嗒，</p>
嘀嗒”，墙上的挂钟秒针一步一步向前走着。</p>
陶昕然微微睁大双眼，身上猛地窜过一股电流似的，瞳孔因兴奋而颤动，竟如醍醐灌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