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庭萧索一叹,又摇头轻笑:“不过…就算我们知晓夏小姐这一千万的心思,阳哥的感情劫数,依旧不少嘞。”
…
材料室中,夜执阳话落,胸脯轻微起伏的孙青儿才算消了不少气,抬头看到后面桌子上放着两本倒扣的史料,孙青儿撇了撇小嘴。
她想给夜执阳说道说道女人的直觉,可心里又有些侥幸,若是李黛与夜执阳聊天时恰巧被张来相看见,到时候李黛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琢磨着,李黛提着外卖进来,二女对视一眼,李黛浅红色嘴唇勾起一抹说不明朗的笑意,孙青儿就直接多了,口中冷笑连连。
只是低头看到夜执阳只顾吃饭,压根儿什么都没有觉察,孙青儿又好气又好笑,嘀咕一声可比钱不庭笨多了,这才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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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一天下来,除了与孙青儿斗了几句嘴,工作方面夜执阳再下一城,清澈脸庞笑意盎然。
此次夜执阳找到是流民八君之一聚宝天君张献的随君星卜常海,与以往一本一本翻阅史料不同,他在一开始就笃信张献的麾下星卜就在定县。
细说缘由,除了定、靖、安、神等县域之前没有出现随君星卜,另外就是张献名号中的‘聚宝’二字。
聚宝有纳宝敛财,丰殷家底之意,再说张献敢取名聚宝天君,还真不是随口瞎诌。流民八君中,数这家伙手下的民兵最多,足达四千来人。
问题是…四千多张嘴,就算每天吃个五分饱,都够张献好生喝一壶的,他的财宝从何处聚?
回顾榆市古时的两大财源宝地,一处是神、府两县的地煤,可这地儿西夏、蒙古和大金盯得太紧,张献是贪财,但贪财之人更惜命,他手下那点儿民兵力量,犯不着与这三尊庞然大物对敌。
另外一处便是私盐经营,在定县有一处盐湖,是秦省唯一一处产盐基地,这么一块儿大蛋糕,张献没有理由不掺和一手。
恰如他所料,《西夏盐营录》中记载,西夏王朝当时对这片盐湖有着绝对的掌控权,可这条西南至东北走向的盐湖,是呈六十公里的弧长地带,西夏军队远做不到面面俱到,北有蒙古军队时不时骚扰一番,东有以铜袖卜师常海为首的顽民见缝插针,分外难缠。
铜锈并不是以铜钱做成的袖子,而是这批民兵各式各样的衣袖上,都印有铜钱墨印,这正是聚宝天君张献家兵的标志。
“黛姐还没下班?”
在钱不庭留下的笔记本里记录下今日收获,伸了个懒腰的夜执阳听着窗外的秋风瑟瑟,身后忽然有一道浅嘘声传来,见李黛还没走,夜执阳笑问道。
“这段时间我看似在忙,却始终没有忙出个所以然来,心不甘呀!”
李黛对古文不善理解,读起史料很费精力,可她的好强心又不容许自己半路退缩,这一投入也就忘了下班时间。
“不着急,慢慢来。”
夜执阳笑着安慰道。
“总不能太慢了,有些机会如果不抓住,可就彻底没有了,小阳说是不是?”怀中抱着两本史料的李黛,踱步走在夜执阳面前。
“这个…是吧。”
李黛距离他不到三十公分,夜执阳浑身肌肉一紧,佯装后退半步。
孰料李黛莲步轻挪,娇躯微微前倾,扬起脸颊,红唇微启。
“黛姐也觉得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