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镇上东游西窜,闲逛良久,去酒楼饱餐一顿,买到一匹高头大马,这才兴尽而返,回到客栈才发现,两人的房间一东一西,居然离的极远,可是天时已晚,也不方便再换,何况也不甚在意,道了别各自睡下。
一夜无梦,睡的甚为安心。清晨醒来,刚要开门出去,忽听客栈中吵嚷起来,中间夹杂着女子的哭声。景昭然一向不喜这些是非之事,本待不理,可是忽然想起身边还带着一个麻烦精,心道莫不是蝶澈惹了什么事儿,赶紧起身,推门观望。
谁知不观望还好,这一推门吱哑一声,众人俱都抬头看了过来,众人之中正有一个红衣女子,举帕似有拭泪之状,立刻抬了手道:“就是他!”
景昭然大大一怔,看众人眸光不屑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艳羡者有之,简直就是五彩缤纷,讶问道:“怎么?”
那女子掩面痛哭,泪湿手帕,那店主咳了一声,走到楼下,轻言慢语的道:“公子啊,这个……小店是开门做生意的,总不成让这小娘子在这儿闹个没完,公子您看……”
景昭然情知有异,略略皱眉,淡淡的道:“我不认识她。”
那女子立刻放声痛哭,声震屋宇,这一下,连本来没被惊动的房门也开始开开合合,景昭然索性跳了下去,道:“我确是不认识这女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一手轻身功夫一露,众人皆退了一步,有点畏缩,只有那女子正掩面痛哭,却没看到,景昭然遥遥弹过一缕指风,一边道:“不要哭了,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已经梨花带雨的直扑过来:“冤家呀……”
景昭然自然不会被她扑到,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急闪身到一边,竟有几分狼狈,薄怒道:“究竟怎么回事?”
他始终冷静,想要讲理,可是孔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嗯,翻译一下就是,女人是从来不讲理的……女子再度上演熊抱功,饿虎扑食功,狗吃那啥功……被他忍无可忍的点了穴道之后,又上演含情脉脉功,撒娇撒痴功,直到最后的撕心裂肺功……围观的人山人海,这客栈大概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景昭然足足用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弄明白自己居然是那个星夜采花,坏人贞洁,吃干抹净不认帐的人……这女人唱作俱佳,说她是刚刚失贞的良家女子,只怕鬼也不信,可是八卦心理人所共有,总不能当街飞檐走壁,溜之乎也……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身无分文的景昭然押上了昨天刚刚买回来的高头大马,在店主扣除银子和声誉损失费之后,一骨脑的交给了那女人,做为失贞补偿费。
一切停当,天已过午,一夜加半天,能走多远?
景昭然虽然心地坦荡,洁身自好,却也绝不是傻子,抬眼看了看边角那个静静的房间,忍不住的冷笑。
那个房间有没有人,看来不必去察看了,这小小丫头,居然是处处机心,昨天莫名其妙说了这么多,片言只语间,讨走了六足蛙,吞下了珠宝,抢先进了客栈,就恰好没有合适的房间,逛上大半晚,想换没的换,一大清早,又买通这么个女人来混闹……一步步,一环环,不过是为了逃跑罢了……逃就逃,何必要多说这么多?可恶!
其实她的话,处处露着端倪,自己居然被她东牵西走,没有多想,想想便是满腔郁闷,怪不得她说:江湖险恶,做人别太君子,真是至理名言……身边有人指指点点,景昭然正没好气,冷冷的横过一眼,那人立刻摆一副“我没看见你”的样子飞快遁走,景昭然回房间取了剑便向外走,一边恨恨的想,小丫头,你别得意,我倒不信,你能跑的出我的手掌心!<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