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权翼被贬谪,检地案带来的波及似乎也就此划上了句号,汉人门阀,氐贵,外戚都受到了打击跟损失,苻坚也因为权翼一案颇为被动,四方暂时高挂免战牌,相互观望警惕着对手的下一次出招,就这样朝堂的局面倒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苻坚也得以抽出手去完善三田制跟整个关中的粮仓工程的建设,然而在这一切之下早已经暗流涌动,新的阴谋正在谋划之中。
东海王府,苻法跟苻雅相对而坐,桌上摆着酒樽跟酒爵,还有炙烤好的羊腿,一旁的火炉烧的通红,十一月末的长安寒气已经算是刺骨了。
苻雅也是秦国宗室子弟,跟苻飞龙差不多,因为血缘渐远加上本身不是嫡出子弟,连个侯都没有混上,比苻飞龙还有倒霉一点的是,历年下来苻雅就没有做过什么实权职务,都是徘徊在八九品的下等职务,终日跟寒门为伍,这更让宗室豪门看不起他,当然他自己却是胸怀大志,从兵法到权谋他都精学过,而且为人豪爽,每次遇到落难的贵族或者普通的流民他都会拿出家里的财物帮助。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本来就不多的家业被他花的七七八八的,以至于现在的生活都可以用清贫来形容了,不过这也让他在长安百姓中的口碑极好,交口相传:“宁为苻雅贫,不为权翼富”本来这次对权翼的弹劾他是首倡之人,按理说是应该有所赏赐的,不过苻坚非常恼火这人这么没眼力见,弹劾权翼让自己如此被动,所以干脆就绝口不提他的赏赐,甚至还想把他赶出长安去,免得看着心烦。
苻法端起酒樽为苻雅满上一樽开口说道:“孤已经向陛下上书推荐你去襄武出任县令,公是大才,宗室之中能用的人不多了,终日困居长安总不是什么好事。”
苻雅闻言欣喜的作揖说道:“多谢东海王了,某早就在长安呆烦了,每日就是做些琐碎的小事,再这样下去这辈子也不能建功立业了。”
苻法笑着开口说道:“孤本来还以为你不会愿意去陇西之地的,你要是这么说孤就放心了”苻法现在都督内外诸军事,对各地的官员任命有极大的发言权,加上苻坚并不太了解秦国基层的官员情况,所以一般苻法上书苻坚都是照准,并不会刁难。
“殿下这是哪里话,陇西边陲之地,是防备凉国跟土谷浑的要冲之地,在这种地方不就是好男儿建功立业的地方吗?某高兴还来不及呢!”苻雅面露兴奋之色,他渴望建功立业,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如今能去陇西,那可谓是天赐良机啊!
苻法看着对前途充满向往的苻雅,不由得羡慕的叹了口气说道:“孤何尝不想像你一样去边陲开疆拓土,壮我大秦雄伟啊,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苻雅闻言一愣,不解的开口说道:“大王现在都督内外军事,陛下信用大王古往今来也没有能相比的人了,这样的权势想做什么做不到呢?为何反而面露忧愁之色呢?”
苻法无奈的摇头说道:“你只看见其中表面却不见期间祸患,自从陛下登基过后孤与陛下日渐生疏了,非是孤不理解陛下,而是陛下行事实在躁进,如今秦国内忧外患哪里经得起内部的动乱呢?陛下想要扶持汉人压制氐贵,但是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在今天做呢?如今正应当团结整个秦国矢志开拓才是”苻法向苻雅袒露了自己的心声,他不是袒护氐贵,他的观点是先攘外后安内,这跟王猛苻坚的观点是相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