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姚芳汝抬头一瞧，只觉得面前这白馒头脸有点眼熟。
“来，我扶你一把。”柱子搭把手撑住她的胁下，用力一托，人和背包这才立了起来。
“多谢！”
“你这背包真够沉的！我送你吧。你去哪儿？”
“……”姚芳汝睁大眼，眨巴眨巴，唇瓣微张却没有说话。
柱子挠了挠头，“我是王晖的朋友，我们见过的……”
“哦，我想起来了……”她灵光一闪，“我们在……哪里见过？”
柱子先一喜，后一撅嘴，“搞了半天，我这张脸真没记忆点呀！”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在狮山门口，那晚。”
她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有些印象了。”
“你逛完了吗？”
“还没有。”
“逛完准备去哪儿？”
“回公司。”
“公司在哪里？”
“振华路。”
“还行，不远。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晖哥让我接应一下你。”
“哦……”姚芳汝有点纳闷，“他伤势好了？”
柱子微怔，“没什么事了，皮外伤而已。”
“你们这一行，经常受伤吗？”
他有点为难，但还是说：“……有时，在所难免。”
只见她蛾眉轻蹙，叹道：“唉……出来混都不容易呀！”
“嗯，是的。”柱子点点头，觉得她份外通情达理。他掏出一部红色20，“你手机号？一会逛完给我电话，我开车送你回公司。”
姚芳汝有点迟疑，看了看柱子，还是报了手机号码。
他那胖胖的白白的拇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按下一串数字。只听一阵音乐加振动声，姚芳汝的手机响了。
柱子咧嘴一笑，露出八只糯米小牙，绿豆眼完全眯不见了。“我叫吴国柱，国之梁柱。你叫我柱子就行，逛完记得给我电话。”
没想到他这样的人，顶着一张戏剧化的脸，居然有那么正气的名字。
姚芳汝展颜一笑，“好的，谢谢你。”然后，扛着背包排队等领海豚氢汽球。
柱子瞧了她一眼，快步走去2号展馆。
排了好一会儿的队，姚芳汝才领到印刷品和汽球。她又转战到相关行业展馆，建筑园林景观物业……她走马观花。关键是到每一个地产广告公司的展位前领取资料。不过，他们的宣传品可不像楼盘那样派大街，要岀示名片才能领上一份。
姚芳汝可没有名片。她这样的公司，这个职位，根本没给她印。即使有，她第一次逛春交会，根本没这个准备。眼看别人捧走一份份精致的宣传册，她只能干眼馋。
如果俞建平在就好了，可以蹭他的名片。已经快一点了，也不知道他还来不来？很想等他一下，但他不来，没有名片领不到宣传品，干耗也不是个事，还担误了回公司。
揣着手机，正犹豫不决，柱子的电话来了。
“逛完了吗？”
“还没……我……”
“怎么？没逛完也要吃饭吧？”
“呀？……我没时间吃了……”姚芳汝直直地瞧着一袋袋的印刷品，忽地眼珠一转，“你有名片吗？能不能借我几张？这广告公司要留名片才能领资料。”
“哎呀，我还真没带……”
“哦，那算了。”她眸子一暗。
“你等等，我问老大要几张……”话毕即挂线。
“老大，给几张你的名片！”
“干嘛？”
“媒人要名片领资料……”
乔越剑眉一挑，冷然道：“我的名片，代表的是整个帮会！现在竟然拿去换几本破册子？！”
柱子心中一凛，顿觉自己莽撞。放眼江湖，有多少人想拜得他乔越的名片？！而他更是惜纸如金，从不轻易派给。
但他绝非一般的马仔，眼珠一转，立刻谄媚地说：“老大，您看咱们不是要进军地产吗？这展会上，索要名片，必定是活络关系的……”
乔越斜睨他一眼，嗤道：“这下脑袋不进水了？”
“嘿嘿！”柱子继续搓着小胖手，“现在这几大广告公司，颇受开发商的重视。谁不希望通过营销名利双收？！这买房子又不是练摊……”
“行了。”他一摆手，从裤兜掏出一个乌木小夹，打开，波浪纹黄金色的金丝楠乌木盒里，静静躺着一小叠名片，纯手工古法造纸，墨香柳体，纸沿烫金……乔越抽出五六张递给柱子，“我这一盒新名片，也是专为地产圈印制的，拿去吧。”
柱子喜不自胜，绿豆眼又笑没了，“老大真有先见之明！”
他顺手又敲了一下柱子的头壳，“谁是你的老大？尽帮那小妞说话？！”
柱子满脸委屈，“我那有……她不是晖哥的？……”
“这小晖，自己的妞不来接，要你忙活什么呀？”
“他说闹别扭了，不好意思过来。”
乔越冷哼一声，“这你也信？他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