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其实这次本来应该是瑶瑶和单纪枫的兄妹秀。只是瑶瑶在前一天扭伤了脚踝,这才临时替换成了我。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我才没来得及通知你。”顷刻间,梓墨恨不得向子韵掏出真心。
宋子韵一把将梓墨拥入了怀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用自己平和的心跳向梓墨说明了一切。梓墨依偎在怀中最踏实的地方,就像热恋中的小姑娘,甜蜜地享受着恋人剥好的橘子。
这时候,单纪枫突然推门而入,上演了一幕敌我分明。这可算得上是单纪枫和子韵的第一次照面,严格来说也不算第一次,舞台走秀那次他们有过匆匆一瞥,只是互相没有留下太多印象,而这次的四目对望却种下了数不清的情绪。
顷刻间,他们水火不容,单纪枫眼中的怒意就快把子韵燃烧殆尽。这种沉迷后油然而生的醋意子韵很是熟悉,就在大学校园里他看见萧何的那一刻。
单纪枫自小就缺乏母爱,第一次有女孩儿为他奋不顾身,比起整天都围绕在身边的物质女,他很快就爱上了梓墨。这种痴迷就像奔流不息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苏忆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她在值班护士的口中很快就找到了梓墨的病房。苏忆内心的忐忑不安滋生了动作的莽撞,就在她搡开门的一刹那,手中的果篮匆匆坠落,水果散出一地,直至滚到单纪枫的脚下。意外的动静拆散了子韵和单纪枫久久对接的目光,他们又不由自主地聚焦到了苏忆的身上。
“不好意思。”苏忆羞红着脸,目光一个趔趄,停顿在了满地的水果上,慢慢地,又顺着单纪枫脚下的苹果爬向他挺拔的身姿留在了他英俊的脸庞。确实,这种金光闪耀的英俊必定让人无法自拔,就像大米对于老鼠的诱惑力。顷刻间,他们二人的目光接触到了一起,对接地天衣无缝。他们互不作声,闪烁的眼睛中藏满了秘密,一种不能说的秘密。
“苏忆你来了。”梓墨轻轻的一句问候立马撕裂了僵硬的气氛,让苏忆在宽慰中再次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曾几何时,苏忆已经成为了梓墨的好朋友,也许是因为上次的一万元,也许不是。不管怎样,她们现在已经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嗯,梓墨你有没有好一点儿?”苏忆慌忙错过单纪枫的身边,将目光僵硬地转接向梓墨。她轻轻地坐到梓墨的床边,开始了一番无微不至地关怀。
子韵还在漫不经心地忙碌着,忙碌着收拾散落满地的水果,就像收拾自己七零八落的心情。
“哦,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单纪枫话还没说完,就朝门口迈开了步子。只是少了舞台上的自信满满,却多了一份独一无二的深沉。走到门口,他又突然转过头,将专注地目光投向梓墨,淡淡地说:“对了,等你出院了,我会再去看你。”紧接着,他又将目光轻轻一瞥,眼神中水月洞天,在苏忆的脸上刻下尴尬的烙印,带上房门就离开了。
“我会再去看你。”这句话看似云淡风轻,却是一种温柔而又霸道地挑衅,一种赤裸裸地让人坐立不安地挑衅,子韵的内心瞬间千疮百孔。
接二连三地沉默,子韵对待单纪枫的突然出现似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任由苦闷和威胁萦绕心头。这种无边无际地等待,就像杂草重生的荒凉。
单纪枫走后,莫瑶躲在门外才敢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她的脚伤还没有完全康复,颠簸的身躯却完全按耐不住活泼的性格,就像微波炉里激烈跳动地爆米花。当她看到病床上的梓墨,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就扑了上去,吓得旁人一身冷汗。
“你怎么来了?”梓墨护住受伤的膝盖,拼命挪动身子,想为莫瑶扭曲的身体腾出空间,表面一脸嫌弃,实则开心的不得了。
“怎么啦?不欢迎我?哼,你这见色忘义的坏女人,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妹。我以后都不理你了。”莫瑶看一眼子韵,唰的一下转过身去,背对着梓墨,一边撒娇,一边假装很生气。惹得苏忆笑地捂嘴捧腹。
“尽瞎说,大小姐的莅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欢迎?要不是膝盖受伤了,我肯定放爆竹迎接。”梓墨坐在床上也笑到不行,仍然情不自禁地戏弄道。
“好了,既然你这么诚恳,今天我就原谅你了。”莫瑶撇过身去,高高在上地看着梓墨,那种唯我独尊地得意洋洋根本不会理会任何嘲讽,权当作是气势磅礴的大海在无意间绽起的惊涛骇浪。
“你的脚伤好了吗?怎么还有力气来看我?”梓墨轻松愉快的心情渐渐地转换为关心。
“不好又能怎样?谁让你“英雄救美”呢?说到这我就来气,你说我哥也真是的,放着自己受伤的亲妹妹不来照顾,偏偏守在你的病房里。且说你为他受伤,他来照顾你也就算了,更可恶的是,在他离开的时候还义正言辞地要求我代替他好好服侍你。让一个病号妹妹去服侍一个与他无亲无故的女人,还要求地理所当然,这样的爱参满了水分。你们说说有这样的哥哥吗?他是我的亲哥哥吗?”莫瑶一通嚎啕不休,满口酸气简直能喷倒众人。
一番埋怨地咬文爵字之后,当她再瞥向早已沉默寡言的子韵,她知道祸从口出,就尴尬地砸吧砸吧嘴唇,又突然喋若寒蝉。
“他只是想感谢梓墨,所以才会这般热情。”苏忆耸耸眉毛,忧心忡忡的眼神在眉宇间快速传递,慌忙打断莫瑶的心直口快。她想一语带过,却仍然目不转睛地注意着来自子韵脸上的阴晴圆缺。
“对,就是这样。我哥其实外冷内热,他之所以这样,只是为了感恩。没错,就是这样,不会有其他的。”莫瑶拿捏着语言,顿时吓得满脸通红,一边强调,一边谨慎地注意着每个人情绪的变化。
沉默,又是接二连三地沉默。有时候,沉默才是天下最毒的毒药,可以毒死每一颗担惊受怕的心。
梓墨沉默了,因为她相信子韵,所以不用解释。子韵沉默了,他依然沉溺在那句‘我会再去看你’,这就像一颗带勾子的钉,死死地卡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时不时地传来余痛。所以对于外界的一切无厘头揣测,他只会用沉默去回应。
经过一番如履薄冰的交谈后,苏忆首先离开了。再经过一番你争我抢的商量后,最终看见莫瑶和梓墨迁入了同一间病房,子韵才肯放心地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