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巍峨,太阳刚刚落山,整个宫廷内便灯火辉煌,烘托出一片神秘而威严的气象。
建章殿内,汉帝刘宏一脚将面前的龙案踢飞,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潮红,抬手指着面前跪伏着的一众太监,手指瑟瑟发抖,可见其内心确实是气到了极点。
“既然尔等已经得到凉州叛乱的边报,为何不报于朕知?”刘宏大喝道。
他与陈耽、何进一回来,立刻便召集十常侍前来问询凉州之事,十常侍见事情已然无法再隐瞒,只好据实相报。
刘宏一听差点气炸了,“朕待你等如父母,你们却将朕当无知婴孩,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朕吗?就是这么对待朕的江山吗?”
刘宏可以说对十常侍信任到了极点,要不然也不可能把大事小情都交给他们几个太监去处理,可是今天这事,让他着实有点失望。
这可不是普通的打打闹闹或者朝廷纷争,这可是关系到汉室江山存续的大事,一想到刘延说的“汉室将亡”四个字,刘宏后背就冒冷汗。
作为十常侍头脑的大长秋、车骑将军赵忠硬着头皮道:“陛下容禀,西凉蛮夷叛乱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陛下说过,这等小事臣等着情处理即可,不用麻烦陛下。”
刘宏一怔,“我有说过吗?”
十常侍中威望仅次于赵忠的张让急忙接过话来,“陛下确实交待过,此次事发突然,叛军骤然发难,致使凉州失陷,刺史和太守战死,臣等正准备商议出个处理办法再请陛下定夺,因而没有及时禀告陛下,还望陛下治罪。”
说到最后声音哽噎,其他几个太监也都是人精,立刻跟着哭泣起来,纷纷表示他们是如何如何为了皇帝着想、为汉室江山着想,请求皇帝治他们耽误军机之罪。
刘宏长叹一声,面露不忍之色,心软了下来,声音也柔和了一些,“即便凉州之事真如你们所说,那么张纯、张举叛乱呢?贼人都称帝了,朕还被蒙在鼓里,你们还作何狡辩?”
赵忠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陛下明鉴,相比凉州之乱,张纯、张举之乱简直是癣疥小疾,臣等已令幽州刺史刘虞前往讨伐,相信不日即可平定。”
刘宏点了点头,他对刘虞的能力和忠心还是满意的,“朕听闻西凉董卓也意图谋反,各州郡也多有不臣之心,可有此事?”
赵忠和张让交换了一个眼色,今天陛下出了一趟宫,怎么回来就知道这么多事?
对有些官员的不臣之心,他们是有所察觉的,但这些人往往都会主动结好十常侍,他们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事是谁告诉的陛下?
一直以来,十常侍都以为将汉帝乃至整个汉室江山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有他们掌握不了的局面,没有他们渡不过的难关,可这一次,十常侍的这两大头脑,居然生出一种失控感。
“董卓确实拥兵自重,但叛乱之意尚未表露出来。”赵忠道,“而且当下西凉平叛的紧要关头,朝廷不好动他,平叛之后,想怎么拿捏他,还不是陛下一句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