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林耀拿着把扫帚在庭院里挥霍,那扫帚显然用的时间很久了,只有三三两两的枝叉,滑在地上连灰尘都溅不起来。
林耀摸摸鼻子,心中苦笑,谁叫他说‘与秋叶惯了’,陆老头便很是善良的成全他。
高高的日头晒在脸上,林耀把头埋的更低了些,倘若是有仆人走过,他侧着身子把头埋的就更低了,连地上奔跑的蚂蚁他也能看的清楚。
陆老头来了两次,一次是抱着一摞的账本匆匆路过,未曾打招呼,显然是紧要的事情。
一次是折返回来,手上的账本没了,但满脸的惬意与林耀苦瓜的脸明显有区别,他瞧着林耀只说了声“好好干”,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回账房小院去了。
“走,和老夫吃酒去!”
而这一次,陆老头终于说了句让林耀觉得天籁之音的话,扫帚一扔,抬起头来就觉得这天原来如此的蓝。
出得府外也不乘轿,拐过两条街陆老头很是熟路,不大的酒楼中小二已经是腆着笑脸迎了上来。
陆老头也未有任何架子,随意找了张靠里贴墙的桌子,很快两碗白花花的手擀面端了上来,配以几盘小菜。
“小二,再拿壶酒来!”
“酒?”小二以为耳朵听错了,待陆老头不耐烦的肯定后,小二溜进了后屋子,悄言悄语的在掌柜的耳朵前一阵喃语。
这掌柜一听,火急火燎撩开帘子从内屋走了出来,满脸横肉堆笑却是有些敬意:“姐夫,你怎么上这里偷喝,若是被我姐姐知道了,我可吃罪不起。”
陆老头吃的正欢,小舅子的话差点没把他噎住,林耀在一旁偷笑,原来是陆夫人的弟弟啊,果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光眉眼很像,就是做法也是雷厉风行,毫不拖沓。
敢这样和姐夫说话的,怕是陆老头在家里的地位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