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朦胧神色微霁,想起紫苏不吃亏的火辣脾气,又好笑起来。“我当时把紫苏放到玉扁斋,纯粹是找点事给她做做。没想到她做的挺好的,连带着把玉娘也带的出乎意料的好。可见你说的对,她那性子做事倒是个好的,但愿他们夫妻俩在外头能少吃些苦头,早日苦尽甘来。”
“大奶奶,我今日还有件事要与你说。”青黛脸色忽而郑重起来,“年前,大概一个多月之前,接近两个月吧,我们庄子上来过一个人。”
“嗯?谁?”青黛的声音很低,这话头让周朦胧好奇起来。
青黛嫁人后在郑家一般是不怎么出门的。因为家里一大家子都各有差事,就是郑伦松不在主家做事,也是自己在铺子里学做帐房的。青黛天天在家,张罗一大家子的吃喝嚼用。她性子沉稳,平时话不多不少,待人有礼,庄子上另外几家年纪五十上下的老婆子,偶尔闲散下来就爱到她院子里坐坐。喝喝茶,说说闲话,青黛回回都端着茶水招待,反正也不耽误她的事,跟邻里关系好也是好事。
那天那个相熟的婆子就在青黛院子里坐着说起来的,“……真当自己跟个官家太太一样,穿的那衣裳料子,我老婆子柜子里也不老少,不过是平日里做事不方便上身罢了。吃喝也挑的很,有点红椒丝都给挑出来,放一点点醋就喊酸,真真是气人……脾气更是坏,多看两眼张嘴就骂……”
青黛正在给公婆做过年的衣裳,手里飞针走线,听一耳朵是一耳朵,没上心。但是慢慢的,她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另外一个婆子劝慰道,“别气别气,这么连夜的送来,谁知道是谁家犯了错的人呢。我昨儿个问了,说是待不了几天,马上还要送走。别理她,让她骂去,看去了别的庄子有咱们这儿的待遇好。”
“切!去别的庄子,不让人作践死才怪!开了咱们主家的宅子给她住几天算是看得起她了,还口口声声说她是什么夫人,狗屁!就那幅模样,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做小的,现在怕是好颜色没了,做下什么缺德事才让主母给撵出来了吧……”
夫人……青黛一个激灵。侯府夫人不是被送去家庙了吗,那这里哪来的夫人?她可不是那两个婆子自己瞎猜猜的。侯爷就两个姨娘,但是二小姐和三小姐现在都在待嫁,就算为了她们的名声,犯了什么错也不至于现在撵出来的,怎么着也得等女儿嫁出去了再发落的。
再者,就青黛对白姨娘和琴姨娘的印象,那都不是能惹下大事的人。若是别家的女眷,劳烦侯府帮忙处理的,这也说不通。看不过眼的人,要么打发卖掉,要么自己家庄子上一关就是了。何必丢人丢到别家去呢。
青黛就留了个心,送了那两个婆子一人一对她绣的萱草荷包,装作对她们在主家宅子当值很好奇的样子,连着几天跟她们套话。然后就越发觉得她们说的像段氏了。
“十之错不了,就是她。”周朦胧眨眨眼睛,按时间上算,还真是那时候的事,戚廷岚私自偷偷接段氏不成,被严氏截胡,当时就杀伐果断的送去别的地方了,连她都没提送去哪里了。没想到严氏做事这么严密,给段氏换个地方,还不忘狡兔三窟迷惑一下。
周朦胧就把事情大略的说了一下,“……太夫人是怕大姑奶奶又打什么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