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关系到内院的事情,周朦胧怕是不会跟戚廷岳这么事无巨细的啰嗦,但是她想着严氏心里难遣的愧疚,就想把这些前因后果一一告诉戚廷岳。让他明白,太夫人即便妥协了,也暗中为他们小夫妻俩做了多少事情。戚义安即便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是内外交困他也别无他法。
她不担心戚廷岳对爵位会否有失落感,她想戚廷岳从来不是那样坐等袭爵的人。她也不是冲着侯府的背景嫁他,相比这些,她更喜欢看着戚廷岳在沥州为了卫所奔波带着官兵赶在农忙前后忙工程。所以她更多是开解他,告诉他严氏和戚义安的为难,以及对他的愧疚。
周朦胧用自己的积极乐观结尾。她说起自己的肚子已经慢慢像个鼓起来了,偶尔还像有小鱼冒泡一样的感觉,太夫人说那是孩子在里面动。她过几天就要去看玉扁胡同的新宅子,那是他们在尚京的新家。
“纵有疾风起,等风也等你。”
“可要盘算盘算去看看太夫人说的宅子?”紫苏见六个人好不容易忙完,试探着问周朦胧。王姨娘都抬进门来了,她们迟早是要出去的。
“嗯。是该去看看。”周朦胧兴致并不高,撑着下巴道,“去挑几匹料子,给我做几件衣裳吧。”
“啊?”紫苏被她这思维跳跃搞得跟不上趟儿。
周朦胧摸摸肚子,“这马上天得热起来了,我这肚子,现在还凑合,怕是一个月之后就没合适的衣裳能穿了。也不用做多,夏天衣裳料子薄,太夫人说生的时候大概是九月底十月初,那时不热了,也还不怎么冷,做到那时穿的就成了。”
紫苏惭愧的吐吐舌头,她们几个都没有服侍孕妇的经验,这些都没怎么考虑。于是就把这事儿当大事儿来做。好在落乔院的东西她刚收拾过,布料什么的也都规整了,找起来也容易。这都五月底了,夏天料子薄,也不用麻烦侯府针线上的了,她们几个早在山然居就是一把好手了。
青舸将严氏的信送来时,周朦胧拆开来看,只有寥寥几笔,问问戚廷岳在卫所能不能吃饱穿暖,告诉他他在沥州做的事情朦胧都说来听了,做的好!细细写了朦胧平日里吃喝情况,拍板儿告诉戚廷岳,别担心你媳妇儿,有我在定然不让你媳妇儿吃一点儿亏。
而至于分家前后,细枝末节,严氏却是一个字也没有提,连轻描淡写都不曾带过一笔。周朦胧看了鼻头发酸。将两封信放在一起,让青黛送去禄王府交给齐氏。
到了禄王府,齐氏接了信,不免问问青黛她主子最近精神可好,吃睡怎么样,青黛有礼有节的一一答道。侯府分家的事情早在尚京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作为女人,齐氏关心的,不过是严太夫人和周朦胧了。听得这老小两个女人都挺扛得住,齐氏心里也算得安慰。
齐氏又问了问周朦胧这几日忙什么,青黛笑笑,轻描淡写,“前几日就给大爷写回信的,这两日大奶奶说马上肚子大了,让奴婢们寻了几样料子做做衣裳的。过几日,怕是要琢磨琢磨出了侯府住的宅子吧。”